“是你吗？”瑟兰迪尔问。

小男孩探进头来，一只眼睛乌紫，半边脸颊肿的老高，鼻血擦过的痕迹留在脸颊的一边，鲜红的一大片。

“你怎么了？”瑟兰迪尔挣扎着坐起来，“怎么受伤了？”

小男孩哇一声哭起跑进来扑到瑟兰迪尔身上，“大比利打我……”

“喂喂喂，你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扑上来好不好，你身上有多少细菌啊，瑟兰迪尔要被你传染了！”加利安伸手去揪小男孩的衣领，“整天偷东摸西不挨打才奇怪呢！”

小男孩一巴掌打掉加利安的手，用最大的嗓音吼回去，“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是大比利抢了我的东西！”

瑟兰迪尔的手指落在他的脑袋上，很轻，“怎么了？为什么大比利要抢你的东西？”

【et】一指流沙（二十一）

男孩只是哭，那样委屈的哭声，凄厉尖锐，似乎要将这一辈子受过的屈辱和折磨都哭出来。

本来今天会是非常美好的一天。

天空有零星的小雪，挂在他弯弯曲曲的发梢。

路上所有的人脸上都挂着微笑，不会大声呵斥他，也不会用脚踢他的**。

蛋糕店橱窗里一人高的艺术多层蛋糕美轮美奂，环绕着翻糖花朵和蕾丝，不知道哪户人家会将它带回去，装饰富丽堂皇的客厅。

男孩咬着手指，在蛋糕店门口徘徊良久。

“喂，圣诞快乐。”蛋糕店的姐姐推开门对他说。

“圣诞快乐！”他立刻将手指藏在背后，挺起单薄的胸膛答道。

“我有一些面包的边角料，你要不要带回去尝尝？”金发姐姐似乎比平时漂亮很多，不知道是因为唇膏的颜色还是粉嫩的腮红，亦或者她甜蜜的笑容，总之就是很好看。

男孩用力点点头。

“你等着。”姐姐转身进门，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塑料袋出来，鼓鼓的，比平时丢掉的面包看起来可口的多，“里面有一根棒棒糖，送给你。”

男孩接过袋子，下定决心一般，“姐姐，我要买一个蛋糕，不用很大，但是要好看。”

蛋糕店的姑娘愣了愣，“那要不少钱。”

男孩子从衣兜里掏出一把零碎的钞票，“我知道，我看了牌子，这些钱够买一个小蛋糕，麻烦你帮我包的好看一点。”

那只蛋糕很重，拎在手里，像是拎了一个沉重的希翼，希望他的朋友能开心与他的慷慨。

是很慷慨，那是他所有的积蓄，圣诞节涨价，蛋糕店的姐姐还给他贴了两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