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祺因这一弹也只是表演大过于询问,纯粹是想弹曲子想给对方听,虽然心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听了对方的回答便冲他笑了笑,然后赶紧低头在乐谱本上记下刚才那段调子。
乐臻低头看着他头顶的发旋,总觉得哪里不大对。
虽然刚才高祺因还冲自己笑,但要是在他的发旋上c-h-a一根小枝芽的话,这根枝芽应该是萎着的,因为那笑幅度也不大,甚至还没有坚持到完全转过身,像是隐约的强颜欢笑。
乐臻有意想挑他开心,于是说:“你知道吗,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古时候那些中不了举又被迫流浪的落魄书生。”说完还比划了起来,两手依次在头上和背后比了比,“就那种戴了个帽子又背了个的。”
要是在平常,乐臻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幼稚的动作,可现在他不仅像哄小孩一样地做了,还没得到好报,只收到了对方的一记白眼,顺带一句抱怨:“老板,您可真恶毒。”
乐臻不明,于是高祺因给他解释道:“您这是在诅咒我江郎才尽吗?”
乐臻闻言失笑,怎么又变成他诅咒他了。
既然逗人开心这招行不通,只能正常地聊了,于是乐臻换上副正经表情,直截了当地问他:“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说完只感觉高祺因身周的情绪瞬间降了下去,萎着的枝丫又弯下了一点身。
他轻声说:“老板改行当心理学家了吗?这是要再开一家心理治疗室找我试水?”
乐臻听出他语气有不对,正要说些什么,却听他低下头又接着说:“我发了消息给我爸妈。”
随即又嘲笑出声,接道:“他们什么反应都没给。”
高祺因想到了他们可能会骂自己,甚至连他们会骂些什么话都想到了,可没想到更绝的是无视。
他只是简单地倾吐完了这两句话,紧接着又好像是担心老板因为听了这话就担心专辑的事,于是他又赶忙解释。
“不过老板,”他轻轻唤着乐臻,“现在也就是有点信号故障,已经在检修了,等检修完了就会再启程的,老板你不用担心我。”
乐臻静静地低头看着那团发旋。其实从z大回来的那天,听到高祺因的那番话后,虽然是他隐晦地劝说对方通知父母,可其实他也曾想到过会不会变成这样一个局面。
其实等高祺因自己想通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可能花的时间长一点罢了。虽然乐臻觉得的确是不用担心对方会因此影响到专辑的最终进度,不过他想他有更好的办法。
于是乐臻问他:“后面几天有空吗?”
高祺因猛地抬头,视线一下撞进对方深棕色的眼眸,他有些机械地答道:“我一直在工作室。”
乐臻抬手看了眼时间,马上就到了视频会议的时间。他点点头说:“我先上去了,待会儿会发信息给你。”
说完犹豫地动了动手指,最终还是抬手放在高祺因头上揉了揉,揉乱了那团一直扰着他心意的发旋。
等乐臻走出去了,高祺因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发顶愣着神。与上次乐臻随意的触碰不同,这次他似乎用了些力道,手上微薄的热意似乎一路传进了头皮,连带着感觉脑子里也在莫名发热,直到手机的信息提示音把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