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庄主可还记得前几日发生了什么事?”黄无为问道。
“我记得,那日宴上,哥舒放向行刺怀儿,我护住怀儿,好像受了伤以后就晕过去了,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季景江认真回忆了一下,又道:“然后我似乎一直在做梦,很长的梦,然后我就醒过来了,看到大师姐在床边睡着了。”
“身体可有不适?”黄无为接着问道。
“浑身都很僵硬,刚醒来的时候动弹不得。”
“你都睡了十三日了,不僵硬才奇怪呢,黄老先生问的是你的伤口,身体,别的地方可有不适?”秦奕君眼中有泪,眼神温柔地看着季景江,语气中充满了关怀。
“十三日?”季景江瞪大了眼睛,这才明白为何自己床前围了这许多人,季景江动动僵硬的身子,然后回道:“除了动作有些僵硬,其他好像并无不适。”
“太好了!”秦奕君激动地握着季景江的手。
“黄神医果然名不虚传,我云季山庄全庄上下无不感念神医恩德,请黄老先生受我一拜!”季闻起更是感激万分地看着黄无为,说着就要跪下行大礼。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黄无为连忙扶住季闻起,道:“季庄主不必如此,我本医家,救人是我分内之事,况且季少庄主年轻有为,我怎么忍心他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更何况……”
黄无为的目光在李飞霜与清和等人身上扫了一遍,才接着说道:“季庄主的几位弟子舍命取来的幽冥花,老朽有生之年得之一见已是幸甚,我可是要拿这回去跟我那徒弟吹嘘去了。”
“景江,多谢黄神医救命之恩!”季景江听了半天,大概明白了事情缘由,知道李飞霜一众人为了自己去了幽冥山,也知是眼前地黄无为救了自己,于是想起身行礼。
“诶!季少庄主万万不可!你现在身体尚未大好,还需静养一月,前三天万万不可下床走动,否则落下病根,我老头子也毫无办法啊。”
“如此,”季景江恍然大悟,想来自己此次必是凶险万分,于是坐回原处,道:“景江自当谨遵医嘱。”
黄无为点点头,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须。
“那就请季少庄主歇着吧,想必季庄主夫妇也有话要与你说,我就先走了。”
“黄老先生慢走。”
“好了,你们也回去歇着吧,特别是阿阮和清霜,守夜幸苦了,这里我和你们师父陪着就好。”秦奕君让大家都先回去,然后屋内就留下了她和季闻起。
“父亲,母亲,景江让你们挂心了。”季景江满怀歉意地看着二老,特别是秦奕君,眼看着腹部鼓起,怀着孩子还要为自己担心。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秦奕君欣慰地看着季景江,季闻起在身后默默地替秦奕君揉着肩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季闻起呢喃道。
“下次可不能再让我们为你担心了,再来一次,我可吃不消啊。”秦奕君握着季景江的手不肯松开,季景江也轻轻回握住。
“江湖儿女哪有不受伤的,为父倒还受得住,只是为了你母亲,日后行事是该小心些了。”季闻起叹了口气,继续给秦奕君揉腰。
秦奕君白了季闻起一眼,冲季景江说道:“别看你父亲现在这么淡然,开始那几日他都急得不吃饭也睡不着了,你可别听他的。”
再看到二老斗嘴,季景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笑呢,你睡得倒是香什么都不知道,可把我们急坏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秦奕君假意板起脸来,不悦地看着季景江。
“下次景江会小心些。”季景江笑道。
“还有下次?”秦奕君竖起眉毛来,问道。
“你可别为难景江了,你明知他是事出有因。”季闻起忍不住替儿子分辨起来。
“母亲可不能责怪怀儿,是景江挡不掉哥舒放的偷袭,只能用身子去挡,且怀儿是一国之君,怀儿之命就是国运,若是怀儿出事,这天下还指不定会出多大的事。”
“你看看你,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说了这么多,你当真当我老了不明事理了吗?”秦奕君看季景江忙着替周永怀开脱的模样,与小时候维护犯错的周永怀简直是一模一样,顿时脸上就绷不住了,笑着抬起手来作势要打。
季景江住了嘴,闭起眼睛来准备迎接这一下。
谁知半天没有动静,季景江睁开眼来,秦奕君才轻轻拍拍他的脸,继续说道:“那日情景,莫说是你,换作你父亲和我,只怕也要替怀儿挡这一下,况且……”
秦奕君说着,回头看了看季闻起,季闻起的脸上有些严肃,秦奕君叹了口气,正色道:“况且你与怀儿的事,我们也已知道。”
“父亲,母亲,你们……”季景江顿时惊慌,不觉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季闻起和秦奕君。
“你已不是个孩子,是云季山庄少庄主,是赫赫有名的‘弑’的首领,想必孰轻孰重你都明白,若不是深思熟虑过,不会轻易作出决定。为父只问你,可是认真的?”季闻起已很久不曾以这样的语气与季景江说过话,季景江也不禁严肃起来。
“是,景江自知如此会愧对列祖列宗,愧对二老。我们都是男儿身,只是……只是景江是真心爱怀儿的,景江日后必如待黎昕一般待怀儿,就是不能为季家延续香火,景江实在是……”
“傻孩子,既是真心相爱,还来对不起谁?你虽长大却还年轻,我们开始虽然难以接受,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