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悻悻作罢,下车时他无意从车窗上瞥到自己的影子。他衣着笔挺,整个人显得整齐利落,倒比从前j-i,ng神许多。杨坚却不太适应自己现在的模样,穿着黑西装的他宛如一头被套上项圈的狼,处处透出不自由的味道。
这是他第三次去见严柏,虽说杨坚早已清楚对方的脾气,但想到自己还担负着说服对方的责任,心下不禁略为忐忑。
今日严宅里格外冷清,严太太与严仁之都没有出现,严义之领着杨坚上楼,不忘安慰他:“不用太过担心,小礼去美国之间已经和他好好谈过一次……尽管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不过父亲看起来很在意小礼说过的话,他好像有些后悔。”
两人在严柏书房门前驻足,严义之抬手敲敲房门:“爸,你在吗?”
“有什么事?”严柏的声音传出来。
严义之朝杨坚挤挤眼睛,神态中竟透出几分少年人才有的顽皮:“进去吧,要相信自己。”
杨坚下意识地问:“你呢?”
“我在楼下等你的好消息。”严义之后退几步,揶揄道:“祝你好运。”
杨坚握着门把,觉得心跳有些不受控制,他深吸一口气,脑中浮出严礼之的模样。
几秒钟后,他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严柏一见进来的人是杨坚,顿时变了脸色:“怎么是你?”他想到敲门的人是自己的大儿子,便冷哼一声:“是义之带你来的?”
杨坚单刀直入地开口:“我来找你,是想谈谈关于您另一个儿子的事。”
“还有什么好谈的?”严柏表情y-in沉:“上次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我不允许…”
尽管对方这么说,但语气却没有从前那般斩钉截铁,想必是受严礼之临走时和他的那次谈话所影响。杨坚心知这是一个机会,他走到严柏面前,认真道:“上次的协议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所以不能算数,现在我只是想把我和严礼之两个人的想法告诉你,希望你可以抽空听一听。”
严柏背对着他坐下,摆出一副拒绝的姿态:“杨先生,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这里白费功夫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允许我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说得再好听也没有用,还是趁早放弃吧。”
“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杨坚忽然道。
对方闻言当即一愣,继而失笑:“我有什么不敢的。”他回头瞥了杨坚一眼,换上一幅语重心长的语气:“你们还年轻,很多事都没有经历过,但我是个过来人。礼之是我的儿子,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我自然也有义务和权力把他从错误的方向纠正过来。”
“你上次对我说,如果我坚持和严礼之在一起就把他逐出家门,是真的吗?”杨坚像是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中般,径自问。
严柏搭在桌面上的手指一紧,淡淡回答:“当然是真的。”
杨坚深吸一口气,等自己完全失控的心跳逐渐镇静下来后,这才道:“那你就把他逐出家门吧。”他挺起背脊,语调认真而缓慢:“就算他一分钱不赚,整天闲在家里也没有关系,我养他。”
他话音刚落,对方立即转过头来,像是听到一个极为荒唐的笑话般,哭笑不得地看着杨坚:“你养他?”
“杨先生,我儿子一件衣服就足以抵上你一年的积蓄,你拿什么去养他?”之前严柏即使不太喜欢他,也极有修养的没有表露出来。但现在严柏看向杨坚的目光里透出几分难以掩饰的轻蔑,冷笑道:“还是说你要让我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儿子,去跟你过一样的生活?”
杨坚迎着对方极有压迫力的目光,分毫没有退让:“你可以让严礼之自己来选,或许我现在没有办法让他过得和在严家一样好,但我保证以后这个差距会越来越小。”
严礼之这三个字显然是对方的死x,ue,严柏脸色徒然一变,怒道:“不用再说了,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没有时间听你废话。”他抬手朝门口一指:“出去,不然我马上让人把你带走。”
他的威胁并没有对杨坚造成多大的影响,杨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十分坚决:“伯父,你所谓的对他好,就是打算让严礼之孤独终老?”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严柏额角青筋一凸,立即反驳。
杨坚道:“因为除了我之外,严礼之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你不允许我和他在一起,他肯定也不会再和其他人结婚。这句话严礼之肯定也对你说过,是么?”
他本就是个寡言少语,内敛到极点的人,如今能说出这番话已是杨坚的极限。如果对方仍旧不为所动的话,杨坚就真的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话来劝说对方了。
此时房间里一片静默,这句话让严柏受了不小的震撼,他抿紧嘴唇,冷硬的面庞更是绷得宛如一块棱角厚重的岩石,许久都没有出声。
尽管勉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杨坚看向严柏的双眼里仍是透出不可抑制的恳求与期待来,他额角甚至冒出了细汗,急促而猛烈的心跳把他的胸腔敲得生疼,好像下一刻即会因为超过负荷而裂开。
严柏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
终于,他目光微动,深深地叹息一声,神情里掺杂着几丝疲惫。
“我这个儿子,真是会找我的软肋来捅。”严柏摇摇头,语气竟然含着些许宠溺,继而他望向杨坚:“这样吧,我们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