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理所当然地拿到了签证。
行李没有多少,宁安早已收拾好了。机票就订在后天中午,她一边趁着抓着最后的机会在家里时时刻刻都放着听力,一边跟柳宁复习着最常用的生活用语。
柳宁特地请了假来陪她。毕竟这可能是她们最后相处的时间了,哪怕她们只是朋友请假陪陪也是应该的。
到最后一天的傍晚,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安安,早点睡吧,明天早些出发比较保险。”
“嗯。我先去洗澡。”
等两人都洗漱完毕,也还不到九点。
柳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安安,你想好了起个什么英文名了吗?”
以前宁安的学校没啥讲究,英语课上也叫中文名。
“你有主意了吗?”
之前提到这个的时候,宁安说让柳宁帮自己想一个。
“嗯。叫温妮莎(v)好了。跟我第一个字母一样——以前我们课上看电影的时候,一个朋友说电影里某两个名字第一个字母相同的人应该在一起。”
“谢谢。”宁安勾起了嘴角,为柳宁坦白的心思。“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
柳宁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暖色的灯光。
□□愉。
也许是最后的疯狂。
虽然没控制住多做了几次,两人睡得也没有多晚。所以在隔天闹钟响起时,宁安和柳宁不约而同地直起了身,又相视一笑。
宁安做最后一顿纯正的中式早点,早餐在安静的气氛中度过了。
她们早就商量好了;虽然宁安要走,这间房子在一年内是不会退的。柳宁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地想,自己想她的时候可以来看看。
两人站在门边,交换了一个热情中又带着些苦涩的、绵长的吻。
关上车门踩下油门,车内开始播放的是一个有些伤感的乐曲,柳宁直接给摁掉了。这是今年和安安在一起的最后一天,她不想弄的气氛不好。
“安安,你在国外可别找别的女孩。”柳宁想说句玩笑,出口却有些苦涩。
不料宁安认真点了点头:“当然不会,别担心。倒是你……”
她苦笑了一下:“要是真的为你好,我其实应该劝你忘掉我,找个别人。不管是男是女……”
柳宁清楚她的未尽之语。
“别这么说。你很好。真的很好。”
在机场两人带着笑容聊着,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但不知不觉,临别的时刻终于还是到来了。
两人像普通的闺蜜一样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也没罗嗦嘱咐什么——柳宁早就把要注意的东西整理成册了,现在正装在宁安的包里。
宁安没有再回头。
两个人都觉得心里一瞬间空了。
宁安有一秒钟都想不顾一切地反悔不走了,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柳宁也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的背影逐渐淹没在烦杂的人群中。
她们在手机上天南海北地聊着,直到飞机起飞。在那将近二十个小时之内,柳宁都心绪杂乱没心思**任何事,最后还是倒在床上睡着了。
……早上的时候这里还有着另一个人的体温。
第二天一起来她接到了宁安报的平安,说自己到达米国了、转机到那个城市了、到达校园了……同学们都很友好。
但她还无法放下心。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初来乍到时总有诸多不顺,她无法不担心。
但柳宁也知道,这都是安安应该经历的。她不来求助,自己最好也不要帮忙;只好一个人在心中祈祷和煎熬。
没过几天,就到柳弈说的一个月时限了。他再次在一顿晚餐后把柳宁叫入了书房;而柳元栢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想来也发现什么端倪了。
“一个月时间到了,那位姑娘她人呢?”
“……她走了。”
即使早预料到应该发生了什么意外,柳弈仍然十分惊讶和恼火:“走了?什么意思?”
“她出国了。”
“好,别说通过考验在这个城市落跟了,她连待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我猜出国的钱是你出的吧?你这样还不如随便在宴会上找一个呢,至少他们图的还是些有价值的东西。”
柳弈的气愤是有道理的。他之前看着自己妹妹忙来忙去的,以为是在给人家找工作,心里就已有了几分不满。一听还把那女孩送出国留学了,更是基本判定那人心不诚。
“哥哥……我并没跟她说过你的考验。”
柳弈高高地挑起了眉:“柳宁,别跟我说你还要等她。”
“……顺其自然吧。”柳宁想到什么又抬头补充了一句,“让她出国的想法是我提的,别怪她。”
柳弈承认,某一瞬间他真有悄悄把那人**掉的想法。但看了看妹妹的神情,他终还是下不了手。
宁宁长大了。向着别人了。
柳弈不是表里不一的人,从始至终都算得上是个谦谦君子了。但前提条件是没惹到他家人头上。他的想法是那姑娘要只是妹妹一个品行端正的朋友,柳宁资助她出国留学他肯定会支持;但她既然已经和柳宁确认了关系,就该负责,为她考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