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动,对施婳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施婳还没答话, 便见谢翎再次进入了人群中,朝着那一排灯笼的方向走去, 只一个晃眼, 便消失不见了。
施婳无奈一笑,她原本倒不是多想要那灯笼, 但是谢翎去了之后,她心里又莫名生出了几分期待,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十几岁少女,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惊喜。
不知不觉中,人越来越多了,施婳心中有些担忧,她踮起脚尖来,朝谢翎离去的方向张望,只是人太多了,光线又明灭不定,隔得这么远,怎么可能看得清?
正在施婳忧心间,她感觉到有人碰了一下自己的肩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施婳敏锐地转过身去,退开几步,却见那里站了一个中年男子,肩背微微驼起,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的,无端流露出几分猥琐之意。
施婳皱起眉来,警惕地又退了一步,哪知那男子竟然又靠了过来,伸手快速地抓住她的手腕,嘴里道:“囡囡,你怎么在这里?爹找你好久了。”
施婳心里一惊,猛地往后退开,试图挣脱那中年男子,声音冷厉道:“你是谁?我不认得你!放开我!”
她挣扎的力道颇大,但是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抓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宛如铁铸就的一般,牢牢地拽着施婳,往旁边拖去。
施婳不从,两人的动静便大了不少,引来旁人纷纷侧目,那中年男人口中苦口婆心劝道:“囡囡,莫和你娘闹别扭了,快和爹回去。”
施婳紧咬牙关,拼命试图甩脱他的手,未果,又高声叫喊起来,试图引起路人的注意。
正在这时,斜刺里一只手伸出来,捏在了那中年男子的胳膊上,制止他的动作,一个少年声音响起:“再不放手,我就敲断它。”
那中年男子见势不对,缩了缩脖子,二话不说,撒腿就跑了,一溜烟就消失在黑暗中。
施婳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转过头去,向伸出援手的人道谢,那人是个身着锦衣的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模样,模样俊气,他见了施婳,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笑了笑,道:“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一定要及时大声求救,不过么,女孩子还是不要一个人出来逛庙会了,不大安全。”
施婳点点头,又谢过他,这时,一旁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表兄!”
紧接着,施婳看见了一团热烈的红色人影奔过来,在锦衣少年身旁停下,一迭声嚷嚷道:“你去哪里了?怎么一回头就找不见人了?”
那是一个少女,年纪差不多与施婳一般大,模样秀丽,扎着双丫髻,发间缀着玉石流苏,环佩叮咚挂了一身,显然是非富即贵。
那锦衣少年没搭理她,反而问紧追而来的小厮,道:“戏看完了?”
那青衣小厮摇摇头,喘着气道:“表小姐不爱看了,非说要来找少爷您。”
被忽略的很彻底的少女生气极了,她跺着脚恼恨道:“你就是不想与我说话是吗?”
锦衣少年抚掌笑道:“说对了,就是不想与你说话,既然不看戏了,我们就回去。”
少女气急:“谁说不看了?我还要看。”
锦衣少年也不生气,下巴一扬,冲小厮道:“听见没?带表小姐去看。”
小厮喏喏应声,那少女又跺脚:“我要表兄你陪我去看。”
锦衣少年深吸一口气,道:“要么,你跟你家小厮去,要么,我们这就回府,你选一个。”
少女气得眼眶都红了,但是无论她如何纠缠,少年就是不搭理她,她无可奈何,撇着嘴眼睛一扫,目光落在了施婳身上,待看清楚了施婳的容貌,她的嘴巴顿时撇的更厉害了,气冲冲道:“表兄,她是谁?你方才是不是在与她说话?”
那模样,简直像是认定了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事情一般,施婳不由十分尴尬,锦衣少年烦不胜烦,索性朝她拱了拱手,眯着眼睛笑道:“在下晏商枝,冒昧请教小姐芳名。”
少女:……
她红着眼睛,半张着嘴,那模样倒有几分可怜,施婳心里有点想笑,却又不能不答,只能回了一礼,报了名姓,晏商枝轻笑赞道:“好名字。”
于是那少女一双眼睛顿时更红了,正在这时,谢翎终于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精巧的灯笼,看了那两人一眼,疑惑地喊道:“阿九?”
施婳见他回来,心里舒了一口气,尴尬去了几分,她简略地说了说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