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扑腾着翻了个身。干净的没有一丝花纹的米色薄被从他肩膀上滑下去，露出半个圆润可爱的肩头。

他闭上眼睛，放平呼吸，试图调整好自己的紊乱的情绪。

就算是不能帮上什么忙……至少，不要让他们担心……

一片黑暗中，布鲁西又回想起了刚刚的梦。

他老成的叹了口气。

……果然是漫画看多了吧？

他又翻了个身，翻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布鲁斯他们，应该会去救他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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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瑟干了什么真的没人知道吗？

布鲁斯冷笑一声，用改造过的蝙蝠电脑重新锁死了有关于天外来客“卡尔·艾尔”的资料。

不管卢瑟之前从这些资料里得到了什么信息，接下来他都不可能再继续调查下去了。布鲁斯不会给他留下接近这里的“超人”的机会。

在布鲁斯工作的时候，超人就坐在他的身后欲言又止。

他们坐在一间简单的标准客房里，这里除了床简直空旷的可怕。布鲁斯就坐在这张不大的单人床床沿上，两条又细又短的小腿乖巧的垂在床边，离地面至少有一个成年人的手掌那么高。

超人满心忧虑的盘腿坐在床上。

布鲁斯把经过特殊改造的笔记本电脑抱在膝头，用白软的指尖一个个戳着键盘，认认真真的逐字分析情报。

超人忧虑重重的注视着他。眼神中复杂的情感正源源不断的传递给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布鲁斯终于忍无可忍的转过头。无声的和他对视。

“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克拉克。”小男孩的声音又清又脆，就像夏季里尝到的第一口甜滋滋的冰淇淋，一口吃下去，甜蜜的清爽从喉咙传递到脚尖。舒服的让人忍不住再吃一口。

即使是布鲁斯的语气再严肃，再冷静，也不过是在冰淇淋上淋上一层略苦的巧克力酱，或者撒一把脆脆的花生碎——完全不能让听者退避，反而让人更想凑上去品尝。

超人看着自己幼小的搭档，品了品这稚嫩可爱的童声，终于忍不住抱头呻.吟出声。

——拉奥啊，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提出意见反驳布鲁斯的观点！

他要怎么说！对着这么一只又小又软的蝙蝠侠，谁忍心让他生气呢？

但是……

超人叹了口气。

但是他真的不能像布鲁斯说的那样坐视不管。

“听我说，b。”超人听到自己的声音，语气是出乎意料的平淡柔和，“你知道我是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的，我也不可能动手杀人，即使用武力压制一时，等我们回去，这个世界的人们还是会遭受侵略者与战争的迫害——这个世界需要它自己的守护者。”

“他们需要一个超人的存在。”

布鲁斯安安静静的听了半响，白软的脸颊紧绷着，仿佛结上了一层凝固的冰霜。他听到这番话，就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言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冷笑。

“你的意思是，卡尔艾尔会保护人类，保护地球？”他把电脑显示屏上缩在冷冰冰的红太阳房里骨瘦如柴的青年展示给超人看：“别开玩笑了超人！人类造下的孽早晚会还回来！看看这个氪星人！看看他的身体！你能保证他不会恨吗？”

悲伤，无奈，痛苦。

蝙蝠侠在为“卡尔艾尔”的经历嘶吼。

理智与感情的碰撞都快要逼疯他了，从人性或者道德角度看，他知道这样不对，他也会为卡尔的遭遇惋惜沉默，他也想帮助、救赎那个可怜的氪星人，但是理智又告诉他他不能！

他不能保证了解一切以后卡尔会不会怨恨报复人类，他不能保证自己可以牵制一个发狂的氪星人，他不能保证“超人”对这个世界的未来是绝对有利的。

他不能把他放出来。

有的时候知晓一切不是救赎，而是痛苦的开始。

是，卡尔很可怜，他从降临地球起就被人类圈养起来，被人像个小白鼠一样做实验。他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外界，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他渴望友情，渴望感受温暖。

但是等他接触多了，等他明白了，他还会是那个小可怜吗？

——不，他会恨，会复仇，会走上极端。

他不会是地球的守护者，而是复仇者。

即使只有一丝可能。蝙蝠侠也会吧它掐灭在摇篮里。

☆、选择

每次遇到这种问题，他们之间的争吵总是不可避免。当蝙蝠侠偏执的警惕心和超人的固执的坚持碰撞在一起，那种不亚于两颗彗星相对而撞的震荡是任何人都无法平息的。

除非一方妥协，或者争吵的双方得到一个足够平衡的方案。否则这种两相对峙的局面没有任何人可以打破。

一般在遇到分歧时，他们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势均力敌，针锋相对……但是这一次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