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顶着女人越来越恐怖的眼神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即使有用来屏世界意识的魔法物品在，我也不能把他留在这里。魔法总是需要代价的，而让布鲁西留下来的代价就是他的年龄从此永远不会增长。”

男孩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可他的嘴张张合合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被女人伸出手死死的捂住了嘴。

布鲁斯眉毛一抽，在对方的人为禁言中沉默下来。

房间里的空气也仿佛随着他的沉默沉淀下来，世界、命运与未来沉甸甸的压下来，压在他的心上，凝固成坚硬的石块。

玛莎半跪着伏身在他面前，为了和男孩平视而微微弓起的腰身弯曲成顺畅的弧度，她沉沉的垂下头，颜色惨淡的金色发丝从她的额前泻下，在他们眼前肆意的凌乱成一团。

光线就像都被那头金发吸收了一样，从她髙挺的鼻尖悄悄溜走；阴影笼罩在眼前，让那双幽暗的蓝色深埋于黑暗中，明明灭灭的看不清楚。

布鲁斯心里一突，警惕的攥住了自己手腕上的机关。

……就是因为知道玛莎不会同意布鲁西离开，所以他才会那么抗拒这次“交谈”。

但是除了他，也没有更合适的人来告知玛莎这件事了。

他的手指紧了紧，却又骤然放松下来，在一片沉闷的寂静中伸手握住了玛莎的手腕。

女人细瘦的腕骨被他握在了手里。细是真的细，细到了皮包骨头的地步，即使是八岁幼童小小的手掌也圈的过来，瘦也是真的瘦，凸起的腕骨硬的硌人，被男孩软乎乎的手掌握着，在看不见的地方压出一个严丝密合的凹陷。

那块骨头——那截腕骨，被布鲁斯握在手里，却在看不见的地方长成骨刺，一举刺破了他心上那层坚硬的石块。

布鲁斯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不是观察，不是端详，也不是审视。

只是看着。

玛莎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玛莎不说话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内心酝酿着的风暴，但是他知道他不说话是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

无话可说，那便沉默。

但是从黑暗中落下的一抹水色打破了他的沉默。

“啪嗒”

泪水落在了男孩的手上，很轻很轻，没有重量一般快速滚落，只留一片湿润。

“啪嗒”

泪水砸在布鲁斯坚硬如铁的心上，很重很重，砸出一个浅浅的坑，很快就积了一小摊水。

布鲁斯原本握着玛莎手腕的那只手，突然就僵住了。

他就好像接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突然变了脸色，那只手蓦的松开，垂落下去。

他瞪着自己手背上的那抹湿润就像在研究什么危险的化学药品，板着脸严肃极了。可弱势仔细看，却会发现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一片空茫，就像是陷入了什么令人迷茫的难题。

他有点无措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玛莎呜咽着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哭，打破了满室的沉默：“我可怜的布鲁西——我可怜的小布鲁！他才多大啊，就要离开妈妈身边！”

布鲁斯：“……”

玛莎抽泣着把布鲁斯一把搂进了怀里。

“你也是布鲁斯，宝贝儿，你还是蝙蝠侠，哦那边的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世界为什么这么残忍一定要我们母子分离，我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我的孩子经历痛苦，我怎么舍得让他独身一人……”

玛莎呜呜的哭泣着把男孩男孩的脑袋按进胸口。

“不许离开——你们都不许！”

“妈妈不允许！”

布鲁斯：“……”

他突然觉得继续这么沉默下去挺好的。

在所有的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都是最好的。而在玛莎的眼中，自己最乖的小宝贝突然提出要离开自己一定是别人带坏了他！

她甚至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是不是那个蓝色的大个子——”

布鲁斯听到那个称呼，听出来玛莎要说什么的时候脸都黑了，耳聪手快的想要阻止玛莎接着说下去。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欺骗你的感情！”

布鲁斯的脸完全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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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要是没有影响大局蝙蝠侠是决计不会浪费口舌的。但是玛莎这次还真的是歪打正着，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超人，那个可笑的氪星人，又一次该死的中了敌人的魔法。

具已知的情报了解，这一次超人中的是传说中爱情金箭。

会让人爱上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的爱情金箭。

当超人在基地里主动凑到卢瑟身边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时，或者更早之前，蝙蝠侠就意识到了超人的不对劲。

……知道后来他目睹了超人在卢瑟的注视下不争气的红了脸。

蝙蝠侠站在他们身后，精致的小脸蛋漆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