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跟着摆弄也习惯了,是以不觉得难以忍受。
她心想,这样的活着,难怪他会是这样阴鸷的性子。
“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他的浑身上下充满了危险的气息,目光紧紧擭住她。“快说!”
绣玥的目光落在地面上,声音轻如蚊子:“你,你……其实不是太监。”
她说完,见帛尧犹如雷击中了一般呆愣在原地,便知所猜非虚。随即他露出凶光,抢上前来掐住绣玥,“你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了什么?快说!”
绣玥咳嗽了几声,心里气他一边要她快说,一边又掐着自己,无奈伸手指了指喉咙,帛尧恍惚回过神,这才悻悻松了手。
她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叹了一口气:“三个月前我熬了药让杜常在送去,因为并不清楚你的病情,便每日向杜常在打听你服药后的症状,据她描述,一直不明白是哪里不对。”
“后来经宝燕提醒,试着更换了几味药在里面,杜常在便说病情反复的不那么厉害了,由此可以确定。”
他在宫中快二十年,这件事一直做得极为隐蔽,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有发觉,想不到却被个答应细心瞧破了。帛尧神色露出了些异样,“此事杜氏也知道吗?还有谁知道?”
绣玥摇摇头,“这个我怎会跟杜常在说呢,其他人,”她本想说宝燕也知道,可想着这样一来帛尧就更不会救她了,便道:“我还要要挟你,现在不能跟你实说。”
“哼,”他笑了一声,“你若是多编一些人出来,我岂不是一时不能拿你怎么样,现在反而不杀你灭口也不行了?”
“我说过,只要你救宝燕出来。你若救她出来,我自当守口如瓶。”
帛尧想想仍有些心惊。若非他刚刚在气头上,一时没有答应她救人,岂非就不会知道竟在无知无觉中被这个延禧宫的答应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他沉下脸,“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都不能活。”
话虽这样说着,可不知怎的,此时绣玥竟感受不到来自帛尧的威胁,反而是她刚进门那时候,他才真的是想对她灭口。
“帛总管是聪明人,你救我的宫女,不过举手之劳,我自是欠你一条命,他日就算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会欣然赴死,总不会出卖总管就是了。况且宝燕她十分精通药理,你救她出来,作为回报,我们会悉心为总管治病,之前草草熬出的药您也用过了,是否有效,您自然是心里清楚。”
“但如果帛总管执意鱼死网破,那我同宝燕等着赴死也就是了。但在死之前,总管的秘密也守不住。”
其实绣玥这样说,只是嘴上逞强而已,她私下的性子,如果帛尧真生了歹意,她想着自己都要死了,还哪里有报复别人的心思呢。
绣玥将话说完,有一片刻,房间里静悄悄的。
她屏息等了一会儿,生路死路,只等帛尧一个选择。却见他只是盯着自己看,方才他上前掐着自己,现在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她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向后避了避。
帛尧看她的样子,他想起杜常在,因为杜氏在苦难中出现拯救了自己,他也试着对杜氏转变态度,杜氏聪明,也晓得讨好自己,他却始终无法将自己无处安置的那些心情对她敞开。
但是这个钮祜禄绣玥,今天只是第一次见她,面对她时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复杂,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帛尧自然是不打算杀她的,即便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心事,他还要留着她,给自己治病。
“要我救你的宫女,不是不行。”
绣玥都已经开始往坏的地方想,却听他忽开口答应了,正要拜谢,却见帛尧看她的目光变得异样起来。
他沉吟道:“不过,我久在宫中用太监的身份掩人耳目,有些事就不得不忍。正巧你一头撞了进来,我何不就用你,给自己弄些纾解。左右要办事儿,就总会有一个女人要知道这个秘密。”
绣玥一时有些茫然,她隐隐有种不好的想法,却不敢往深了去想,正忐忑着,帛尧伸出了一只手,暗示性的落在了她的腰间。
“如你猜测,就是这个意思。”
绣玥脑中嗡的一声,害怕推拒道:“不行,不行!”她将距离推开了些,身子开始极力向后退。
帛尧见她哆嗦又抗拒的样子,这个女人不是一直无所畏惧的样子么,才碰到她一下而已,就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