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更能适应环境的那一个。
莫雍看上去也就只是随口感叹一下,并没有深入讨论的意思,话题很快便又被扯远。他和夏征边说边走,不多时,便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他们此时已经翻过土山,身后的风临城早就看不见了,前方却仍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乱葬岗,据莫雍说,他们已经差不多来到整个乱葬岗的中心位置了。
土山过后,乱葬岗的地势渐渐变得平坦起来,可是在昏黄的天色下,眼前的一切仿佛笼上了一层暗色的薄雾,这些冰冷雾气像是有实质一般汇聚在坟头上,一眼望去,整个乱葬岗影影绰绰,稍远一些的地方便看不真切了。
“这里的阴气有些太重了。”夏征停下脚步,四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
“沈老头也这么说,”莫雍学着沈扬秋的样子说道,“这里被当做乱葬岗十余年,四周又是环山,阴气呈聚而不散之势,眼下或许还好,若是放任阴气继续汇集,日后恐有大祸。”
“这次事件是否也与这里有关?”
“咦?不会吧?”莫雍愣了一愣,“这里阴气虽重,应该还没有重到让死人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程度啊。”
话音未落,他便看见自己前方不远处,仿佛有一道红色身影一闪而过,顿时吓得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指着那里大吼:“那那那……那是什么?!”
夏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你冷静一下。”夏征说道,他估计,现在哪怕只是轻轻拍莫雍一下,这个年轻人都有可能转身就跑。
真是新人啊……看着莫雍拼了命地深呼吸,夏征在心里默默感慨着。
过了一阵,见莫雍调整得差不多了,夏征终于问道:“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好像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莫雍皱着眉回忆。
夏征问:“看清楚长什么样了吗?”
莫雍摇头。
夏征再问:“那是男是女?”
莫雍还是摇头。
夏征无奈:“什么都没看清,你怕什么?”
莫雍反驳:“就是因为什么都没看清才觉得可怕啊!”
“好吧……”夏征不想再和他争下去了,“那它往哪个方向去了,这你总该看见了吧?”
“这个……好像是那边?”莫雍抬手指了个方向,只可惜他这一句话加上个“好像”,意义顿时就和先前的一连串摇头差不多了。
“……走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夏征默默地叹了口气,先一步转身走人,此时此刻,他突然非常想念沈清汜,真的。
风临城内。
“沈公子,你没事吧?”沈扬秋为沈清汜倒了杯茶,关切地问道。
沈清汜向他道了声谢,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无妨,大概是先前淋雨着了些凉。”
听他这么说,沈扬秋也不再多问,他在沈清汜身旁坐下,沉默了片刻之后,低声道:“望镇之事,当真令人唏嘘。”在此之前,沈清汜已经将望镇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于他,想到六名送葬人就此逝去,虽说彼此并不熟识,但沈扬秋还是难免有番兔死狐悲的感觉,同是送葬人,这些人的下场,未必不会是未来自己的结局。
沈清汜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看着他:“眼下并不是唏嘘的时候,找出九天令污浊的原因,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才是紧要。”
“你的意思是,让老夫将此事上报给首阳宫?”
沈清汜点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有劳沈老了。”
沈扬秋摆手笑笑:“哪有什么有不有劳的?不过都是分内之事罢了。”
此言一出,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于沈扬秋而言,九天怎样他其实并不如何关心,可沈清汜带来的消息,无疑是送上门的功绩。他虽不知沈清汜为何偏要通过自己联系首阳宫,但如此立功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
对方的反应自然也在沈清汜的意料之中。
这个沈扬秋虽然也是首阳宫沈氏族人,但与掌门一脉的血缘关系远得几可忽略不计,加之他本身没有什么过人天赋,若无意外,直至老死,他可能永远也无法踏足首阳宫内门一步。
内门,意味着更高的地位,更好的功法,若能将这些资源妥善利用,便意味着道法境界的突破,以及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沈清汜让给沈扬秋转交的这个消息,已经触及九天隐秘,本不该为他所知,待此事过后,无论是确保九天之秘的安全也好,lùn_gōng行赏也罢,沈扬秋都有极大的可能性直接被内门吸纳。在如此之大的利益诱惑之下,虽说也有被灭口的风险,但沈扬秋已经到了如此年纪,在安于现状与放手一搏之间,他断然没有直接拒绝的可能。
事情谈妥,一时间,两个人都只是默默地低头品茶,不再言语,没一会儿,门外传来“笃笃”地敲门声,而后,一个红衣女子推门走了进来。
沈清汜抬头一看,来人正是他们先前在风月楼门口遇上的,那位名叫“花朝”的姑娘。花朝并未注意到沈清汜,她一进门便看向沈扬秋,不知为何,原本颦着的眉稍稍放松了一些。
沈扬秋自然也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当下开口询问:“花朝姑娘来找老夫,可是有话要说?”
花朝先是沉默地点点头,向他行了一礼,而后看了看坐在他身旁的沈清汜,欲言又止。
沈扬秋见状笑了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花朝轻轻咬了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