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夏征将事情与他们自己联系起来之后,沈清汜只是简单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应了下来。
行程已定,一行三人这便折返。
沈清汜走在最后,看着夏氏兄妹的背影,不由地摇了摇头。夏征打得那些小算盘他怎会不明白?只是这兄妹俩,就仿佛他的天敌一般,总能让他明知前面是个坑,最终也只能妥协地陪他们往里跳。
不多时,他们回到先前偶遇段元元一行之处。
“他们果然都已经不在这里了。”夏畅四下里看了看,说道,“也不知他们往哪儿去了?”
“这边。”夏畅话音刚落,便看见沈清汜站在一棵树前,朝他们扬了扬下巴:“这处草丛有被多人踩踏的痕迹,想来不久前刚有人经过。”
“咦?”夏畅连忙凑过去看,而后“哦哦”了两声,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们来时踩的?”
“……你连自己从哪边来的都分不清?”
“这个……”夏畅被噎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我不就是这么一问吗?走了走了!”说着,人已经越过沈清汜身边,朝前走了。夏征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路之前从未走过,一行三人都不约而同地警惕起来。
如此走了一段距离,沈清汜又察觉到了什么。不难发现,这兄妹俩似乎很习惯三人协作的方式,只是这般前进,他们便已经自然而然地形成阵型,由夏征打头,夏畅和沈清汜一前一后相随,他们二人相距不远,随时都能形成策应。
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沈清汜想了想,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大概就是曾经江刑的位置。
收尾?这么说也不太对,夏畅距离沈清汜的距离太近了,三个人的阵型,总不至于让两人收尾这么麻烦,看夏畅的行动方式,自己在这个位置上,除了跟上前面两人之外,似乎并不用多做什么。
这算什么?被保护的对象吗?在他们眼里江刑就是这样一个形象?这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太没用了。
沈清汜被这样的认知惊了一下,不由地为江刑感到可悲起来——队伍中永远处于被保护状态的第三人,和永远扯后腿也没多大区别。可是在夏征的说法里,偏偏是这样一个永远被人习惯性保护的人,十年前在申首山,竟和另一个人一起被留下了——他不再受到任何保护,这有些不正常。
当年申首山上发生的事情,似乎并不如夏征所说的那么简单。
沈清汜脚步忽地顿了一顿,他抬眼向周围看去,他们如今已经出了树林,来到谷底,若要继续追踪先前走过那两批人的痕迹,恐怕还得继续翻山头,而旁边那处山崖似乎……
“唔……”还不待细看,沈清汜忽然眼前一花,整个人一个踉跄。
“怎么了?”夏畅首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搀扶。沈清汜有心拒绝,无奈头痛欲裂,数不清的画面完全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眼前人影闪动,耳边仿佛有无数人在尖叫哀嚎,在他们身后,是无边无尽的大火。
在一片凄厉声中,夹杂着些许耳语,他们是谁?他们想做什么?沈清汜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这些人的相貌,入目却只是一片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沈清汜回过神,看到夏畅一脸担忧的样子。
“感觉好些了吗?”夏畅出声问道,沈清汜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靠在夏征身上,他微微愣了一下,连忙站稳,低低地说了一声“抱歉”。
“无妨,”夏征小心翼翼地确认他能自己站稳之后,稍稍松了口气,“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先前恍惚中看到的一切,沈清汜还显得有些心有余悸,他闭了闭眼,如实相告:“我们右侧的那处山崖有些奇怪。”
“什么山崖?”夏畅闻言便要回头。
“别看!”夏征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眼睛,“一人中招就够了,麻烦你别赶着上去凑热闹。”
夏畅朝他吐了吐舌头:“无意的无意的,保证不看了。”
夏征叹了口气,将手收回,重新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沈清汜:“那山崖有何不妥?”
“……”沈清汜皱了皱眉,半晌,才终于开口:“可能和我自己有关,别说了,继续向前走吧。”
“说实话。”夏畅盯着他的双眼,“你忘记先前我们怎么约定的了?”
“……我自幼感知便高于常人,方才于那处山崖之中,感觉到一些奇怪的怨煞之力倾泻而出,我查看时不慎沾染上些许,令我神识混乱了片刻。如此解释,畅姑娘可还满意?”
“山崖中的怨煞之力?”夏畅有些吃惊,“这山崖也能自己产生怨煞之力吗?是不是崖里有什么东西?”
“这倒未必。”夏征答道,“万物有灵,哪怕山石草木,说不准也有它自己的意识,只是我们向来无法感知,只能在一些特定的时候,看到它们投射出的记忆。古时有人行至海中,于波涛之间见宫室人物、车马,大体便是如此。说来也是有趣,比起那些有缘见此奇景之人,能够从山石草木中察觉灵力变化的,才是屈指可数。”夏征说罢,将视线投向沈清汜,沈清汜对此只是笑笑,倒也没有反驳。
“这么厉害——”夏畅上下打量了沈清汜一番,突然弯腰从地上拔起一棵草举到对方面前:“你快帮忙看看,这草现在心情怎么样?”
沈清汜:“……”
夏畅拿着草又晃了晃:“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