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刚入夜,正好赶上萧谦清醒的日子,蒙可正让厨房备着饭菜,就等他醒来用膳。没想到月上柳梢头,就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蒙可察觉不对,立刻率人守在萧谦房间外围。他的命令才发出,便有无数乱箭射来,虽然距离不近,但也足够射死外围的侍卫。蒙可见了,心中慌乱,想要让人带走萧谦,又怕出去会暴露,连忙令人四散开来,不要被近前的刺客发现越王憩息的房间。
那群人射完箭,又跑出一批,入得院中,便放迷烟,惹得众侍卫睁不开眼,转眼就被杀了大半。蒙可与为首之人对打,却瞥见另一方向,有个白衣剑客跳入萧谦所居的小屋。月光之下,他早已认出这是秦信,便喝道:“快,拦住他!”
侍卫们见此,知道今晚不能善了,几乎个个拼命,奋勇上前,倒颇有与刺客同归于尽的架势。秦信独自一人进得房来,便扶起已醒的萧谦,喂了一半解药,这才掠走金簪和账本。
萧诀和萧谅赶往黎州,本是担忧萧谦的病势,是以日夜兼程。这一天本来是要休息一晚,无奈萧诀总说心神不宁,硬是要连夜赶路,逼得萧谅不得不下令出发。
七天的路程,他们只花了四天就到。季澜在路上也不太说话,似乎已经知道马车里还有萧诀,总是避让不敢上前。萧谅见他如此,以为他是与自己疏远,又怕与他亲近了,马车上的秘密保不住,倒也只能一路冷淡相对。
他们刚进树林不久,季澜就摇头说不太对劲,话音未来,便听得前方乱箭齐发的声音。萧诀也不怕被季澜发现,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便窜出马车,抢了一个侍卫的马,直奔萧谦的静养之处。此次他们前来,萧奕派了五百侍卫随行,着实非同小可。
萧谅见萧诀窜出,众目睽睽,想来瞒不住了,一时也不及细想,他便喊道:“来人,快拦住齐王!”
季澜道:“回禀秦王,只怕此时是拦不住齐王的。不若让微臣率三百人,骑马随行保护齐王。留下的两百人保护殿下,缓慢前行即可。”
萧谅说道:“既然拦不住,那本王也一起去吧。前面杀声震天,让本王如何安心缓行?”
季澜抱拳道:“还望殿下稍安勿躁。前方有乱箭声响,齐王已经冲过去,如殿下再去,只怕乱军之中,季澜护不得两位殿下。”
萧谅叹气:“你说的对,是本王着急了,你去吧,万事小心。你即可带四百人追去,留一百在此足够也。”
季澜应了一声,才行了几步,又转头说道:“殿下,臣带三百人足够了,还是留下两百人在此为好,否则臣不放心。”
萧谅说道:“你快去追齐王,本王依你便是。”
季澜又交代道:“此处应有不妥,可放响箭。”
萧谅点了点头,便挥手示意他快去追赶萧诀。他深知萧诀和季澜的关系不只是表亲,所谓一荣俱荣,他们是站在一边的,而自己当真是孤家寡人。
季澜很快就带着众人追上了萧诀,又找人伏击了外围的数十名射箭之人,这才闯了进去。蒙可见援军来了,心中担忧萧谦,率先抢入房中。
萧诀与季澜杀入院中,很快就把本已占了上锋的刺客诛杀殆尽。萧诀这才听得他的惊呼,吓得也不顾身边刺客,手臂硬生生挨了一刀,也要抢入院里。季澜在外杀得兴起,剑锋过处,并无生机。余下的刺客见大势已去,纷纷举刀自尽,未曾留下活口。
秦信抢了萧谦的金簪和账本,这才跑出便遇到季澜,两人对打起来。秦信虽然蒙面,却让季澜觉得极为熟悉,他们过了数招,都不分胜负。季澜有意生擒,便剑下留情,不敢使出全力。
秦信见一时难以脱身,心下着急,便在转身时问道:“小鲸鱼,你不认得我了吗?”
季澜听到此话,顿时手下一顿,被秦信钻了空子,一个飞跃,逃了出去。季澜心知追赶不及,便也直奔入房中。
他进得房中,便见萧诀抱着萧谦连连呼唤:“大哥,大哥!你醒醒啊!”他连忙拉住一旁的蒙可,细问方才之事,便知蒙面人曾经给萧谦喂了药。
他走到慌做一团的萧诀面前,喊了几声:“齐王殿下,你冷静一点,快让人宣太医和那位章怀民前来。”
蒙可听了,也不等他们吩咐,已经冲出去寻章怀民。季澜见他走了,这才拉住萧诀,示意他不要着急,便伸手为萧谦把脉。
萧诀见此,连连问道:“表哥,大哥他怎么样了?”
季澜说道:“你放心,他无大碍,刚才吐出那摊黑血,对他是有好处的。”
萧诀摇头:“那蒙面人定然就是秦信,他不安好心,怎会帮大哥!”
季澜心中吃惊,便问:“你怎么知道他是秦信?”
萧诀说道:“怎么?表哥,你认识他?”
季澜连忙说道:“不认识。”
萧诀担心萧谦的伤势,倒也不计较。他只抱着萧谦在手,死死不肯松开。手臂上的伤势早已染了大半的衣袖,但不管不问,显得毫无知觉一般。
这边蒙可前来回报道:“回禀殿下,章怀民不见了,陛下带来的太医受惊过度,晕了过去,暂时叫不醒。”
萧诀怒道:“拿水将他泼醒!”
季澜心知他情急之中,不可再劝,便说道:“我先用金疮药帮你把手臂包扎了再说。秦王殿下车里还有太医,让蒙可带人去找他们。”
他如此说法,还有一层用意。原来那qún_shè箭的人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