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8  宁为长生[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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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指责朕。”

他的父皇、祖父都未曾受到过宁家请出金令诏命宗庙的待遇,贞元皇帝虽心有悔悟,但对宁衡的嚣张却一直怀恨在心,如今见他为一己私情替朱定北辩护,心中自然不悦。

宁衡并不惧怕他发怒,而是实事求是道:“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当年梁家的事早已无人提起,与他一个未弱冠的晚辈何干?再则,朱家军虽藏匿庇护于梁氏逆党,他落网之后,陛下如何处置朱家将原本也与镇北侯府无关。请陛下三思,放镇北侯爷出宫。”

皇帝冷着脸不愿开口答应,两人僵持着,东升太监捧着旨意进入大殿,原来是中书令已经拟好旨意。

贞元皇帝并未避讳宁衡,他打开圣旨看了一眼,对隐在暗处的暗首道:“把消息散步出去,朕要先见到人才会宣读这道旨意。”

暗首领命而去,但很快又折返回来,他手中带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上面写着【陛下亲启】。看到上面的字迹,贞元皇帝陡然睁大眼睛,猛地起身从的暗首手中抢过信奉。入手沉重,便有一个物件从未封漆的信奉口掉出,皇帝伸手接住,却发现,那竟是一块已经裂成两瓣的玉佩。

他认得这个玉佩,东升太监也认得,当即惶恐地伏地埋首,不敢再看。

那是当年皇帝陛下尚是皇子之时,送给梁三少的定情信物,一对双龙玉佩。那时梁子熙远盾出京,便将这块玉佩留在了七皇子府中,意为断情,此事让皇帝耿耿于怀,直到再一次寻回梁子熙,又固执地将这块玉佩返还给他。不曾想,再见,已然破碎难愈。

贞元皇帝见到这块碎玉心口便是一凉,他抖着手从信封中掏出信笺来,那上面只有寥寥一句话。

——吾自珍重,君守诺言。

短短八个字,皇帝反反复复地看着,渐渐眼前一片模糊,心中纷乱复杂。一时间为梁子熙的安全而狂喜,又为他的绝情而痛苦,悲喜交加却是狠狠地咳了一阵,才堪堪平复翻涌的心绪。

他推开给他顺气的东升太监,对暗首道:“信从何处得来的,他人呢,在哪里?”

暗首道:“回禀陛下,是在洛京郊外的一处茶舍中。那老者说前日傍晚,一位客人留下,托付他转呈给京城内的梁安当铺。因为封城的缘故,此信今日方才送到当铺中。属下已经命人往茶舍老者指引的去向追查,只是……”

他没有说完,皇帝却已经明了。

梁子熙已经离京一天一夜了,早已如石沉大海,无处寻觅。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怎么能甘心?他盼了这么多年,才堪堪等他回来,却又毫无防备地再一次失去了他。

世间最痛,不是求之不得,而是得而复失。

他静默无言,一时间面容竟苍老了许多,只因没有人敢窥视龙颜而无人察觉。殿中沉寂许久,跪在下首的宁衡才出声道:“陛下既已知故人去向,恳请陛下放过朱家吧。”

贞元皇帝凉薄一笑,他不放过又当如何呢?他心痛地看着手上的信件,指腹轻轻滑过那冷言冷语的八个字,竟觉异常珍惜。

吾自珍重,君守诺言。

梁子熙这是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他啊,如果他动了朱家,恐怕下一次送来的就不是碎玉,而是他的……尸体了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梁子熙向来就是能够狠得下心肠的果勇之辈,向来说到做到,皇帝不愿放过朱家又能怎样呢?他不敢当梁子熙说的是玩笑话,想要他好好的,只有与朱家相安无事。

分别多年,他心中最重的人原来早已不是自己。皇帝苦笑,可笑他还抱着那一点点奢望,奢望他能可怜自己的情意,怜悯与他,如此便可厮守到老。

心中百感交集,皇帝不再坚持,而是让宁衡带镇北侯爷出宫。

二人走后,他将中书令拟好的旨意狠狠丢掷一旁,亲自提笔在圣旨上挥毫写下一道旨意。

第二日早朝,东升太监当众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氏永林,贞元元年朕惜其才能点为状元郎,后封为凉州州牧,托付山河百姓。却不想此人道貌岸然,有才无德。侵女色,乱尊卑,是为无德。更受匈奴女蛊惑,屡屡对朝廷政令阳奉阴违,是为不忠。身为读书人,却坐视其母以身易银,不加以劝阻,反而心安理得受其供养,是为大不孝。为争权夺势,蒙蔽圣听,结党营私,构陷同僚,是为不仁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德之徒,祸乱朝廷,是为朕之失察,百姓之劫难,吏政之耻辱。罪臣谢永林自知罪虐深重,在回京路上畏罪自杀,不待朕亲自问罪,更视朝廷律法于无物,罪加一等。朕痛其无德,恨其虚伪,悔不当初。今将此罪臣罪行昭告天下,当效仿先人,溯罪其祖宗九族,以极刑论处,不得安葬。再立悔恨石于凉州府内,受百姓唾弃,赎其罪孽。钦此。”

旨意一处,满朝骇然。

贾惜福埋首随众臣口称陛下英明吾皇万岁,心中却是惶惑。昨夜他分明受陛下旨意拟旨宽赦谢永林,怎么一夜过去,竟然发生这样的变数?

但此时再要挽回却是为时已晚,皇帝的旨意当朝宣读,立即就要发布各州府昭告天下。原本文武之士只当谢永林一事是谈资,现在有皇帝陛下旨意在前,谁说起谢永林都得真心实意唾骂上两句,谁敢为他说上一句好话就是违逆圣旨的罪行。

早朝过后,朝野沸腾。

朱定北听闻圣旨之后,一笑置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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