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发现,这男人浑身都是伤,且伤口似乎已经与衣衫凝结在一处。之前未曾注意,男人的面色已然呈青白色,两鬓头发被不断渗出的汗水粘在脖颈处。呼吸压得很低却急促不稳,而看似沈稳的身体恐怕已然达到极限,颤动的只差没摇晃了。
习武之人对于目光是非常警觉的,此刻感觉到床榻上的人无声无响地只一味审视自己,宁非心中忐忑不已,动了动身见主人没有其他表示,于是心中斟酌了一下,跪行着将矮几上温着的粥端到床前才垂头低声询问:“主人可要用粥?”他不问还好,一问秦黎才发觉自己真的饿的不行,于是将一肚子的疑问紧惕都丢一边,毫不客气地将托盘上的碗接过吃了起来,虽然非常饥饿,但是长期的贵族教育下,秦黎的动作仍然是极尽优雅。当然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没离过眼前垂首跪着的男人。也就目睹这过程里,这个看似承受伤痛非常无力了的男人居然就这么保持着高举托盘的姿势从头到尾没动过。如果不是扣在托盘边缘的手指用力地泛着青白色,他甚至看上去毫不费力。直到秦黎将空碗放回托盘,用托盘上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完手指后,男人将器具放回矮几,之后回来继续之前的垂首静默。而这一系列行为居然都是用跪行的方式,态度与其说是恭敬不如说是卑微。这到底是下属还是奴隶?这男人通身的气度不象是一个只会干粗活的奴隶所有,或者,这就是只有古代封建社会才会有的,一辈子为主人端茶倒水伺候寝居外还兼在外抛头颅洒热血的那种忠犬型侍从?
☆、3
考虑到此刻对一切事情都未知,避免多说多错,秦黎想还是让这男人下去收拾自己的伤后再来,也给自己了解环境争取时间,于是说道:“下去打理了自己再来伺候”。
“是。”男人没有二话地头一点地立刻跪行退出门外。估摸男人已经走远,秦黎立即起身走到梳洗台前,铜镜打磨的还算光亮,虽然不比现代水银镜清晰,但是还是能看清自己的脸面,镜中的男子颇年轻,精致的眉眼,鼻梁高挺,薄唇不点而朱,唇角微勾,削尖的下巴,珍珠色的皮肤剔透光滑。浓墨般乌黑亮丽的及地长发,手指托起一束,指腹磨蹭了一下,冰凉丝缎般光滑细腻,在现代影视剧中,没有哪个朝代的男的头发这么长,而且,这用的什么洗发水啊,怎的保养得这么好。突然让他想到了中对精灵的描述,再想下去,秦黎一阵恶寒,虽然是自己熟悉已久的脸,可是跟现代自己躯体,浑身的肌理质感处处透着成熟的男人味天差地别,差点让他想撩下摆摸摸看自己这身体是男是女了。不过看上去就20出头,倒是让他平白赚了近10年的年轻岁月。随即扯开衣袖一看,发现手臂肌肤细腻光滑,没有七八年前一次受到狙击时被子弹射穿的疤痕。看来虽然是长相相同,可是身体却不是原先那具了。呵,不知这身体原主人是否跟自己同名同姓,是何身份。思索了片刻,隐约觉得似乎想到了什么,关于昏迷前的一些影像,再往后思索,除了打斗的情节,还有更早发生的事,看来这原主人的记忆还在身体里,怎么说呢,感觉自己象是计算机一般拥有c盘主记忆区,而身体原主人的记忆存在于d盘分区里,要想知道内容还得去查看信息。不过总比毫无所知的好。
推开房门走出去,自己身在二楼的位置,看到的是楼下的亭台楼阁如梦幻般,充满了古代气息,叹了口气,自己还真的不在现代了,边往下走,边回忆起这处如此大的宅子只是别院而已,而自己的大本营是北冥炎修宫。自己果然真叫秦黎,是炎修宫的现任宫主。这不是江湖的组织,也不属于朝廷管辖。这个世界似乎并不如中国古代那样,而是势力纷杂的世界,朝廷与普通江湖势力只是其中二种,其中世家部族的势力也非同小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难觅踪迹的隐族,已经淡出世人眼中几百年了,据说他们曾经是神族的血脉,而自己恰恰就是隐族的其中一支叫啸族,炎修宫是明面上的势力,而这个秘密目前只有炎修宫的内部族人知道,回想着这种族的功法,不像神话中的仙人腾云驾雾,到颇像古代的术士,可撒豆成兵,布阵幻魂。而之前那人叫宁非,是这具身体12岁时族里挑选的影从。所谓影从就如契约兽一般签订血契,主人死,他也会消亡。影从相较其他族惯用的契约兽更为高等,不论是强悍的战斗力还是智慧都是普通人所不能比的。影从是啸族特有的家奴,不止要学习术法,更要学位各种冷兵器,因此训练是非一般的严酷,隐族血肉本就比一般种族强韧,能忍受极度残酷地提炼。就因为隐族这样的体制,导致千年前不停地被其他族人招揽。而偏偏这个族群又是很高傲的种族,因此不为他人所用最终导致的也是被各部势力残杀,甚至如今的部族凋零。哼,又是得不到就毁掉也不能让其他势力拥有的想法。只是这个影从的血契到真有意思,让自己想到那个世界里的玄幻片,如果放在普通武侠剧,估计只是蛊虫的作用,曾经听说子母蛊也有这样母蛊死亡子蛊寄主也会随之死亡的说法。不过血的作用曾经听宇文白说起过,术法中血契种类还是有不少的。相比这个影从的血契是及其残酷霸道的。秦离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个男人,暗叹可惜,那样一个人,尽然只是被控制的傀儡杀器而已,奴隶都不如。
这个别院已经荒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