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缔文没有异议,但是——
“我演乔萱?”他无助地扭头望了一眼曾一敬,曾一敬正在偷笑,显然没有出手的打算。“怎么演?”
夏至轻轻一笑,低声道:“看我演!”这三个字好似有魔法一般,瞬间便将周缔文镇在原地不能动弹。而夏至本人此时已回到沙发前坐下,闭上双目。
半分钟后,当夏至再度睁开双目,他已不再是夏至,而是——
许霜婚礼上的惨剧已过去了整整两年,鲜血已被擦净、逝者已得到了平静,许氏公司的荣光亦已再度闪耀。而这份荣光的源头,正是徐风。自从以许霜丈夫、乔萱表姐夫的身份得到许氏公司和乔萱的监护权,这位曾经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一改往昔温和无害的做派,在商场上愈发咄咄逼人战无不胜。如今的徐先生,比起两年前深沉了很多。他虽说在当年的惨案中瘸了右腿,可原本附着在他身上的光芒却丝毫无损,甚而愈发光耀。只是与两年前不同的是:曾经,他身上的光芒是那么地温暖、干净、纯粹,如冬日里盛满阳光的一床绒被,如盛夏夜傲然盛放的水莲花;可如今却仿佛驳杂了起来,沾染到了黑暗、神秘,乃至血腥的色彩。而这样的复杂深沉非但不能使单纯热烈的妙龄女子们望而生畏,反而愈发如飞蛾扑火般地狂热起来。
“已经两年了,就算是要为妻守丧,也该足够了!”
“可不是?许霜人都死了,难道她的魂魄还想缠着徐先生一辈子么?”
宴会的人群中,有不少类似的言论。
可惜,如今的徐风不再受许霜的摆布,自然也不受旁人的摆布。他的一颗真心似乎已全捧给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乔萱。
一曲终了,年方10岁的乔萱终于厌倦了与同班同学玩笑打闹,忙不迭地跑向徐风,扬声叫着:“徐风!徐风!开舞了!你答应过我,陪我跳第一支舞!”自从乔萱上学,她再不愿叫徐风做“哥哥”,更不愿叫他做“姐夫”。无论是在什么场合,她从来都直呼徐风的大名。
年幼的少女还不完全清楚一个称呼意味着什么,但徐风却一贯宠溺乔萱。只要乔萱有要求,他就无有不应,何况一个称呼?镜头转向徐风,因行动不便而一直端坐在沙发内的他正扶着拐杖与他对面的商业伙伴寒暄。他的双臂微屈但握着拐杖的手十分有力,显然,他是那个可以完全掌控局面的人。
听到乔萱喊他的名字,他即刻循声侧首望向乔萱微微而笑。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由徐风做来却分外地优雅闲适,仿佛置身于集奢华和高贵于一身的皇室晚宴。而他的目光,似乎在看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无尽的温和与宠溺;又好像在看自己最忠实的信徒,溢满了悲悯与包容。
随着夏至的目光逐渐从远处移动到自己脚下,周缔文知道,他应该像个萝莉、像个小鸟、像个信徒一般扑进夏至的怀里。周缔文甚至不由自主地移动了一下脚步,但下一刻,他的尊严令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周缔文的对面,夏至并不在意周缔文的拒绝配合,他仍在继续自己的表演。他侧着头,目光温柔而专注地望着自己怀中,仿佛是在仔细倾听一个女孩儿的喁喁细语。在徐风的身边,依旧坐满了名流豪商。可只要当他望着你,你就会知道:在他的世界里,你最重要。
“当然,”徐风轻笑着应声,那清越而有磁性的嗓音让人分不清他是在哄孩子还是在哄情人,又或者,两者皆是。“答应萱萱的事,怎么会忘呢?”说着,他随手将雪茄摁灭在一旁的烟灰缸中。
旁观的曾一敬见状立时一皱眉,接着,他又是佩服又是了然地笑了起来。雪茄是不可以摁灭的。显然,出身贫寒的徐风虽学会了抽雪茄让自己像一个上流人,可在细节上,他仍未能彻底脱去徐顺的影子。
下一刻,夏至撑着拐杖自沙发内站起身来。
曾一敬可没有周缔文那么在意自己的“尊严”,一见到夏至随手拎起拐杖转到身侧,他即刻就像一个伶俐仆人一般躬身上前,双手接过了那拐杖。
徐风目不斜视,仿佛这仆人根本就不存在。他只是略略低头牵起乔萱的手往大厅的中央走,可能是因为腿伤的关系,他走地很慢,但却尽量做到不拖步,好似他的腿从未受过伤。
不多时,夏至终于来到周缔文的面前。他的唇边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凝视了周缔文莫约半分钟,直至将周缔文看地不知所措,他的笑容才略显亲和,仿佛十分满意周缔文的反应。然后,他保持着可以凝望周缔文的角度将右腿慢慢地退后半步,慢慢地单膝跪地。整个过程中,徐风的体态始终漂亮。他虽单膝落地,背脊却始终挺拔,从未有一刻放低姿态。接着,他捧起周缔文的手,慢慢低下头作势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再度抬头。“may i?”
周缔文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推个大特写,只因夏至的眼神实在太j-i,ng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