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握着她的手,给她掖了掖被角,趴在她旁边慢慢能睡了。
这段时间,他都往医院跑。一天晚上,他穿过巷子往家走,这片小区平时就住了退休老人,极为灰暗,今天路灯还灭了。
他走了一会,想拿出手机照明。
对面忽然开了两个车灯,忽闪忽闪地亮,直通到巷口。
他对车里的人点头:“谢谢。”
他走,那车亮着灯,回头,灯光耀得睁不开眼。
他在这片明亮的光里走出了楼道,回头那灯已经灭了。
连着几天都是如此,那辆车停在那里,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车灯总是给他亮着,他怀疑地回头望,那灯又不亮了。
他走远了,那车跟过来。他转过巷口,忽然停在那辆车前。
灯光照着他苍白的面孔,他和方木隔着车窗对望。
“别跟着我。”
他回身,那辆车跟上来,他吼了一句:“我说了别跟着我!”
那辆车终于不动了。
他愈加烦躁,母亲的情况不好,病情反复,今天又在走廊和护士吵起来。她抵触医院,每次都想着往外跑。苏回锦在医院发了很大脾气,苏母被他教训得安静下来。
“我不要住这里了。”
“必须住。”
“我回疗养院。”
“不能回疗养院。”
“你就是嫌我烦,我回去不行吗?方木会来看我的。”
“他不会来看你。”
“他为什么不会,上次他还给我带了水果,陪我看电视,比你对我好……”
这句话也不知道刺激了他哪根神经,他猛地吼道:“我不准你再见他!”
苏母呆呆地。
他摔门出去,背抵着墙大口大口呼吸。绷着最后一根弦,控制不住情绪。
他害怕,害怕变成和她一样的人。
到晚上他回家做饭,路上方木弃了车跟在他身后。远远跟着,并不上前。苏回锦不理他,给母亲送了饭,苏母吃着吃着掉起眼泪。
母子相对无言半响。
他收拾起碗筷,走出医院,方木还在。
他走过去:“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苏——”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你答应的。”
“我担心你。”
“担心我,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不打扰你,就看你回家,回家我就走。”
“不。”
“让我送你回去。”
“我不。”
路灯照着他悲伤绝望的一张脸,柔软的,倔强的,仿佛一碰就碎。方木不敢上前了。
苏回锦深吸口气,往前走。
方木犹豫再犹豫,实在不放心。
他刚要跟上,苏回锦回头,狠狠地推开他。
他往前一步,苏回锦推他一把。
两人在推搡中动起手来,苏回锦对他拳打脚踢,拼命挣扎。方木抱着他坐下来,任他狠狠咬自己的肩膀。
苏回锦歇斯底里,满脸眼泪,压抑又疯狂。
方木紧紧抱着他,他们抱着坐到地上,他用大衣包裹着他,红着眼眶蹭他的脸。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他们拥抱着坐在地上,哭了许久。
那天之后,他们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新房还没装修好,方木将苏接回了家住。他刻意打扫了干净,将家里焕然一新,高敏的东西都搬了个空,剩下的都放到了储藏室。苏回锦第一次进方家主宅,那是一栋红瓦白墙的小别墅,上下两层,有个小花园。他远远站在门口,有些害怕。方木搂着他的腰进去,这是他登堂入室的第一天,这种奇妙的感觉就像背着一只魔鬼走进地狱。
“爸妈那边知道吗?”
“知道的。”
但是他们没来,也不打算见他。
“我去看看他们吧。”
“不忙,你先休息会。”方木抱着他到桌上,讨好地吻他。他浑身颤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发着抖接完了这个吻,感觉满屋子的家具都在看着他。
“回来吧,我们重新开始,还和原来一样。”
“嗯。”
方木迫切在给他证明,将赋予他正妻所拥有的一切。房子、车、家庭、工作,以及他所有的爱。
他能够站在这个家里,全部仰仗着方木那不堪一击的爱情。
像一只雏鸟,急于汲取他的精血为生。
夜晚,他们在高敏那张婚床上做`爱。方木很激动,压着他一条腿干他。他呻吟着抽搐,恍惚坠入一个无间地狱的深渊,墙上拆掉了婚纱照,露出丑陋的斑痕。他被高敏看着,淫叫着高`潮,紧紧抠住男人的肩膀。方木背上被他抓住了伤痕,畅快淋漓,舒爽极致。他抚了一下苏湿透的头发,将他汗津津的身体搂在怀里。苏回锦去找他的唇,紧紧搂着他脖颈:“吻我。”
他们缠绵地接吻,咬破对方的嘴唇。男人抬起他的腿,再次插入了阴`茎。
在男人迷茫的征伐中,苏柔软又悲伤地望着他。
“你爱我吗?”
“爱。”
他们重归于好了,方木却小心翼翼。为了防止他再跑,他做了一整套计划,热情地追求起他。
苏回锦在家里做饭,锅铲使得很不顺手,有一只瓷锅,专门做养生汤的。应该是女人常用的东西,收拾得非常干净。他从橱柜里拿碗筷,不小心将它摔了个粉碎。
方木听到声音过来。
“怎么了?”
苏回锦很懊悔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动里面的东西。”
“就一只锅嘛,砸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