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沐阳捧着毛巾擦脸,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殷无端抽了抽眉毛,感觉事情和自己想象的有点不一样:“等等,你们学校不是一个名额,而是一共有三个?”
点头。
“吴绿已经拿到一个,还剩两个?”
“还剩一个,”沐阳说,“除了吴绿,还有个博士生已经内定了。”
殷无端哦了一声:“那就还剩一个。”
“最后这个,一定是我的,我才不会让吴绿撇下我,和其他什么人去一个我去不了的地方。”
“……大哥,那只是个为期十天的参观调查活动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更不是非诚勿扰。”
“十天也不行,何况十天哪里短了,明明那么长。”沐阳从毛巾下面露脸来,瞪了他一眼。
“……”无话可说的殷无端决定放弃这个话题,并且他发现,自己似乎被对方带跑了,“回到我们之前的问题——既然吴绿并不是骗了你的参观名额,那你干嘛跑到我这里来——自杀?”
“我说了我没想自杀的,”沐阳嘟囔着反驳,“就是看到这里……和他现在的房间好像啊,这张床也是,还是双人床……”
“停!”眼看这只又要红眼眶,殷无端立马喝止他:“不好意思,我没啥钱所以没办法因为分手一个男友就重新装修一次,何况一张新床够我吃多久了你明白吗?我们确实分手了而且绝对没有复合的可能,这点你不信大可以去问问那家伙。”
先把锅从自己身上丢了再说,他实在怕了眼前这个汉子——无论是他哭,还是他想自杀。
沐阳对这段话消化了片刻,哦了一声:“不会复合?”
殷无端坚决的点头。
沐阳沉默了几秒,轻轻呼了口气,然后又叹气说:“可我还是很生气啊,所以想来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他转学又和我告白,其实就是因为我有能力帮他获得一个名额吧,根本不喜欢我……”
殷无端实在不太懂这种生物,但无论如何对方别哭别自杀就好。于是听少年叨叨逼逼逼叨,直到自己身上的通讯响了。
是个匿名代号,殷无端想了想接起来,如同所有匿名通讯一样,只能听到声音:
“殷无端,沐阳在你家?”
是吴绿的声音。
殷无端嗯了一声,还是没忍住问:“你怎么知道?”
“我在他身上装了跟踪仪,”吴绿平静的说,“我在门外,麻烦开一下门。”
殷无端:“……”厉害了我的绿。
吴绿进来之后,只礼貌性的和殷无端问了个好,仿佛他们从来只是一对不温不火的朋友。然后他直奔龟缩在卧室的沐阳,不顾对方(并没有什么卵用的)踢打反抗,强行拎着他出来了。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吴绿说。
“哪里哪里。”殷无端说。
然后他就看着吴绿把沐阳拎了出去,半途中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塞给他。然后沐阳立刻安静了,把那东西的外皮扒下来,然后咬了一口嚼嚼嚼。
“真好啊……”殷无端忽然感叹道。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这个小区的拐角,青年关上了门。风带动门背后贴着的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最近一周的行程,其中一条标了星号:
[十月x日,安城,ret公司参观调查活动]。
☆、两只物怪
安城的十月,秋老虎刚刚安详的狗带,却留下一窝嗷嗷待哺热气腾腾的小崽子。苏敏站在排成三列十六行的人群中,热的脸上的汗摇摇欲坠,偏偏昨晚吃多了花甲粉导致今早最后一张餐巾纸都贡献给了马桶,只好拽了拽身边的人:
“帅哥,有纸吗?”
“没有。”
帅哥看了她一眼,干脆的说。
“……”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接纸的苏敏,瞬间尴尬的定在了那里。半张不张的嘴动了一动,像是某种濒死的水生动物。
“给你。”
这时,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捏着包无香型餐巾纸,从后方出现在苏敏的视野中。仿佛前一刻灰暗下来的世界投落一缕阳光,苏敏几乎是以仰望的姿态转身,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
然后……她说不上失望,也没觉得惊喜。
青年大约二十出头,模样看起来干净而柔和。五官并不算特别鲜明或者出众,算得上校园剧里默默付出的那种男二标配。
在这里排着队的四十八个人,年龄区间是二十到二十五岁,整体颜值六分往上一路标高。而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人在学校里应该能凭着脸让食堂阿姨多添一勺菜,此时却只能算刚到及格线而已。
但作为刚刚救自己于水深火热的恩人,苏敏的好感度依然嗖嗖的往上涨。她一边抽了张纸,在不弄花妆容的前提下擦了擦汗,一边状似随意的说:“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我总觉得再待一会儿,外面那群人就能冲进来把我们全淹了。”
年轻的男人看了她几秒,微微一笑:
“放心,你个子高,他们淹不到的。”
毕竟苏敏身高有一米七以上,又穿着一双不低的高跟鞋,站在这里足以与大部分男性平齐、甚至隐隐超过。
要不是他净身高一米七八,穿鞋一米八零,此刻也会成为对方俯视的对象之一。
苏敏对此摇了摇头,又扬起脖子往外看了一眼。在他们这四十八人组成的队伍之外,是由保镖与安全栏隔构成的隔离带。隔离带外则站满了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的广大群众、记者、以及装作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