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也噙着一丝笑意。
但是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脸庞,苍白的就像是一片薄薄的冰。马上就要化掉,化成一滩水,变成汽,就这么消失掉。
方婪感受着体内急速运转,修复着他的伤势,同时也快速流失掉的,这些不属于他的灵力,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方婪才吐出一个字,却又马上抿住了嘴,立刻抬起了身体,他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平静的,心里却在一瞬间酸涩到了极点。
傻子……
“砰!”又是一声。什么东西狠狠撞在了玻璃上。
方婪翻身下床,不小心抽到胸口无形的伤势,抽了抽嘴角。他走到床边,一边手中捏了一个诀,一边突然拉开了窗帘。
热烈的阳光顿时扑了进来。
同时扑过来的,还有一个毛茸茸的白影。
那只小兽?方婪心里一跳,先是一喜,接着又乐了。因为对方又一次撞在了玻璃上,蓬松的白毛都压扁了。然后顺着玻璃滑了下去,落在窗台上,然后抖着毛,蔫了吧唧站了起来,还晕晕乎乎摇摇晃晃。
结果一转脑袋,就看见了方婪,小兽立马兴奋起来,翅膀一腾,跳到了空中,上上下下打着圈子。忽然朝后退了一段距离,似乎又要蓄势扑过来。
没见过这么笨的。
方婪无奈,立刻拉开了细细边框的玻璃窗。白色的影子带起一阵小风,一下子就扑进了他怀里,直接顺着睡衣领子钻了进去。
胸口毛茸茸一团直接贴着肌肤,又软绵绵的。感觉好不怪异。但是他却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
有点痒……方婪决定稍微纵容对方一小会,就把小兽抓出来,不过……方婪顿了下,还是要先关上窗。
卧室在二楼,一推开窗,就可以看到一大片的盎然绿意。近处郁郁葱葱衬着远处波光粼粼,令人心神一畅。
就在他准备把玻璃窗拉回来的时候。忽然一只血淋淋的手抓在窗台上,接着一张脸抬了起来,上面也满是污渍和血渍。方婪一惊,猛然后退了一步,眼角余光扫过床上……忽然停住脚步,反而微微前进了一点。
这……对方是人是鬼?
他心中一凛,缚灵诀已然结成,不管对方是人是鬼,他正要使出。胸口却忽然被撞了一下。
只是轻轻一撞,小兽好像是要提醒他什么。如果是平时,方婪眉头都不会动,但是现在,胸口那一撞刚好碰到他那莫名其妙的伤势。让他忍不住微微弯了下腰。
那个“人”就爬了上来。
方婪顾不得其他,忍着骤痛,咬牙抛出缚灵诀。
淡白色光在空中快速收拢成一个环,旋转着飞上去,那个人一只胳膊刚刚好挂在窗台上,另一只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么伤,没法抬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白色光环套在了自己身上。
然而缚灵诀的光环平平无奇,看起来似乎毫无威力。那人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眼前这个青年不过刚刚迈入第一层境界,就算他自己受伤不轻,也根本不需紧张。第六层境界和第一层境界相比,就如皓月和萤火。这种小小术法,丝毫不必放在眼里。
他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因此在白色光环飞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躲避或者抵抗。不过是一个小小困灵诀,何洲心中还有点好笑,就算他现在无力运气灵力,但却境界犹在,这人竟然想用这种低微的法术困住自己?
方婪知道自己实力低微,抛出法诀之后立刻飞身后退,紧紧拦在了厉荣泽身前,同时低声问道,“站得起来吗?先离开这里!”
厉荣泽靠在床头,撑着胳膊想要起身,尝试了好几次却都没有成功。嘴唇却似乎更加苍白了。方婪心里一紧,直接扶起对方,同时快速的看了眼窗户边的情况。
无论将要发生什么,他都要护住这个人。
他心中一狠——不惜代价。
但是,等等,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方婪动作一顿。
却立刻又凝起一个诀。
何洲一只胳膊挂在窗台上,露出半个脑袋,头上手上还都血迹斑斑,指头间上正往下滴着一滴滴乌血,根本看不清面貌,渗人得很。但是同时,一圈白莹莹的光环却紧紧勒在他身上,竟然一瞬间就定住了他的身形。让他不但一动不能动,而且全身的灵息都被定住!
何洲心中大骇。
作为一个已经迈入第六层境界,可穷天地之变的修真者。坐而论道,已经是与天争寿,怎么会被一个仅仅才第一层境界,微末如浮游的修真者定住身形和灵息!
这怎么可能!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何洲连做出一个惊怒的表情都不能,只像是一只猴子,或者长臂猿,挂在窗台上。并且摇摇欲坠。
他为此震惊不已,却不知道,方婪使出的根本不是他以为的困灵诀,而是上古七七四十九真言诀之一的缚灵诀。虽不是什么威能深厚的法诀,却是蕴含着上古高深道意,绵绵不绝。并且专门与他所修之道相克。尚未进入后三层境界的修真者,别说是他现在重伤之下,便是巅峰之时,也未必能轻易应付。道意相克,并非境界能够弥补。
不过何洲却不可能知道这些。
这样的法诀,如今世上除了身怀万象天海图的方婪再无人知道。
忽然,一直缚在身上的白光一闪,凭空消失了。
方婪本身就身体受创,灵力坚持不了多久。他当然预料到了,因此就在白光消失的一瞬间,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