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寂是木灵根,就算将他打得奄奄一息,也能吊着他的命,不至于让他死在这里。
丹成疼得两眼发黑,咬紧了牙不吭声。清寂邪火冲顶,将他抵在山壁上恐吓:“谁指使你陷害我的?我是你师父,蠢货!”
他疼得疤痕都挤在一起,清寂看得烦躁,将他甩进山道深处。
然而丹成却没再像往常一样,爬回他脚边告罪。
“丹成?丹成?!小兔崽子,敢躲师父?吃了熊心豹子胆?”
清寂尖锐的声音在山道里悠悠回荡,他一怒之下,扯了根火把往前走去。
一路上都没看到丹成的影子。清寂慢慢冷静下来,似有丝丝凉意从背后升起。
寒冰牢只有一条山道,丹成修为浅薄,又半死不活的,能去哪里?
他举着火把,四下环顾,却没注意到离脚步越来越近的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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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玄晏离开,寒冰牢的日子便更加无聊。
十四师叔在,清鸿还可以与师叔探讨一二,师叔也能指点他。他一走,他就只能和十鸢大眼瞪小眼。
“说实话,玄天门没交到你手里,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十鸢看着他挥舞的破袍子,深深蹙眉。
清鸿嬉皮笑脸地道:“你们灵净宫和我们玄天门的老人家啊,都太死板了,一点都不好玩。修行的日子这般无聊,就不想找点乐子么?”
十鸢的目光在他腰部以下的部位一顿。
“话可以好好说,先把衣服穿上。”
清鸿得意洋洋地挥着衣袍:“我们玄天门追求物我两忘的超然境界,这寒冰牢中分明只我一人,为何要穿衣服?”
他上前一步,十鸢幽幽瞪他,干脆闭眼。
清鸿聒噪的声音响彻耳畔:“少宫主,你的修为还不够。要是换做我师叔,十个光着的我,他都能不理会。”
十鸢冷笑:“那是你长得丑。”
清鸿怒了,“我丑?谁不知道我清鸿的美名?你睁大眼看清楚,我可是玄天门第一美男子!十鸢少宫主,你是不是修行修得脑子变笨了?”
十鸢简直要被他折磨疯了。
玄晏一离开,他就原形毕露,光着身子在自己面前发疯已经算最正常的表现了。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你能不能照照镜子再自夸?”
清鸿将信将疑,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不屑地撇嘴。
他却不知道,因为关在这里大半年,他俊美的脸已经乌漆墨黑。在十鸢面前蹲着笑,就像夜空里星星一溜儿排开,说不清的诡异。
两人互相瞪着,谁也不让。背后忽然一阵清响,清鸿闻声而动,装回了奄奄一息的囚犯模样。
他借着四周的火把,看见地上趴着个小小的人影。
清鸿摸不准对方来路,按兵不动。过了没多久,又一个人哀呼着落下来,摔在人影之上。
他心中一动,对方骂骂咧咧站起来,对着那人影就是一脚。
“小兔崽子,居然躲到这儿来了!”
清鸿一愣,随即幽幽地一笑。
搞了半天,竟是老熟人。
人影被踢到他脚边,清寂大步走过来,看清楚清鸿的脸,愣住了:“怎么是你?你不是死了么?”
玄凛的说法是旧部已经清剿干净。清鸿微微垂首,身后锁链哗哗地响,表情无奈,“走运,捡了条命,还不知能活到什么时候。六师弟,你也犯事了?”
他手上的锁链提醒着隐元宫的屈辱。清寂狠狠啐了一口,“要不是收了个狼心狗肺的徒弟,怎么至于落到和你做伴的地步!”
清鸿打量着丹成,嘴角的笑渐渐消弭。
火灵根的孩子,本不至于伤这么重。身上这种伤疤,应该是因为短时间纳取了大量的灵气,支撑不住。
恰在这时,清寂骂道:“连火焰也平不了,现在还把师父也带进牢里!等老子出去了,你就给我滚下玄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