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第一步
张焕自暴自弃了七天,简直就要把命丢在了牢里,只有身体承受不住,感受到极致的痛苦。心才不会那么累,不会那么痛。说他矫情也好,说他脆弱也好,他都不在意了。
在张焕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被萧逸山带走了,回了风云阁。
萧逸山看张焕那模样就生气,面色一凝,就道:“就算你对程昱臻已经失望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你父母报仇呢?”
闻言,张焕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就黯淡了。
“爹爹在临死前,让我发誓,不许去报仇,说我只能去送死。”
“那是因为,派人去杀你爹娘的,是皇帝!”
“什么?”张焕愣了,他们这普普通通的村里人,怎么和皇帝扯上关系了。
萧逸山嘴角勾笑,目光迥然地看着张焕,“想知道怎么回事吗?那就给我好好把身体养起来!凛王是不能动,但是皇帝已经快不行了,难道还杀不了他?!”
张焕用一种不信任的眼神看他,“你还想骗我多少次!又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啧啧,我这是好心啊,筹划多年,棋差一招而已,你爱信不信!”
张焕抿了抿唇,紧盯着萧逸山,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再信你一次!”
萧逸山微微笑了,娇柔的面容透着欣慰,总算是把人从绝路上劝回来了。
程昱臻坐在书案后面,淡淡然地看着站在眼前,面容焦虑的好友。
“昱臻,你应该相信我,张焕他没有错,都是被萧逸山设计的。”
“我知道了。”程昱臻看着祝轻叩着桌面。
徐昊天拧紧眉,上前一步,双手撑在桌面上,逼近他,道:“那你还不把人放了?!你这样不信任张焕,那孩子该多伤心啊!他这性子,肯定会折磨自己到死,难道你就不念及他曾经的一点点好吗?”
程昱臻抬头,将文书合上,轻描淡写地问道:“是萧逸山让你来求情的吗?”
“不,不是。”徐昊天心虚地后退了一步,有些窘迫。
“他难道没有告诉你,在昨天,他就把人劫走了吗?”
说起这个,程昱臻就有些焦虑,府里的侍卫都不是饭桶,却让人逃走了。他一时被气昏了头,才搁置了张焕,也想过那孩子会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可是,萧逸山这就把人劫走了,不得不让他联想到他到底在探查些什么。
“已经劫走了?那让我来干嘛?”徐昊天咬紧牙关,手握紧了,那混蛋,又骗他!
“昊天,我提醒过你。你最好和他一刀两断,不然你这天下第一大侠的威名就不保了。”
“我知道了,你忙吧,我找他算账去!”
程昱臻看着他离开,摇了摇头,这还是藕断丝连,断不了啊。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有那么几分静谧能触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张焕盘踞在屋顶,看着那摇曳着烛光的屋子,心中隐隐作痛。他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心,蓦然神伤,他想抓住些什么。可是,他想要的东西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所以,他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留在那个人身边吗?
“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人啊!”一道影子随风飘来,好似一阵风儿。
张焕没有回头,也由着那有着倾城容貌的男子坐在自己身边。此人便是风云阁安排在宫中的探子——林临泽,这日就是出宫来接应他的。
“阁主那样对徐昊天死缠烂打,都快完事了。你这默默守候,看着还真憋屈啊。”
“我和阁主不同,”张焕回了一句,继而转头看他,“你不是也在默默守候?”
林临泽眉峰微挑,嗤然一笑,“算不上,没有那么无私。我啊,是在索取。”
“不是快要成功了吗?”张焕看他的神情,笑着比哭着还要难看。
“是啊,这么多年,只是……她也快灯尽油枯了,只等着最后……”
张焕看着那屋子灯火灭了,目光蓦然黯淡了。灯尽油枯吗?他也要等到那个时候吗?
“够了,我看你这苦情的样子,我就难受!走,我们把他劫走!”
“你在说什么?”张焕挣开他的手,面色一凝,“我对主……凛王只有感激之情,并不想要求他做什么。上次那事之后,我们也该各行其道,别再有交集了。”
林临泽复而坐下,很是无奈,幽幽道:“人总是在自欺欺人的。”
张焕抿了抿唇,微微撇开脸啊,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哎,”林临泽突然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黑乎乎,没有月亮没有星星的天空,就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你对凛王的称呼,是主人吗?”
“……”张焕对他这突然转移话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
“当初先皇率兵将骁幺征服,骁幺人沦为奴隶。对立懿的高官贵人都要喊‘主人’,后来骁幺人渐渐反抗,先皇就颁布律令,骁幺人不再是奴隶,再有将其当奴隶者,当即斩杀。”
林临泽蓦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可是,其他人不允许这么做。皇室中人,还是要被称呼为‘主人’的,这样的规定,不是在打脸吗?所以,有律令在,还是有人不遵守。还是有人备受欺凌,只因为是骁幺人。”
张焕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我早就知道了,只有我们骁幺人当了皇帝!那才能结束这一切。”
“现在立懿与骁幺已经……还能分得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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