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草原。”

“王有王要背负的责任，你又怎么懂。”

下意识回眸，赫连琏仍然在凝视着月亮，她的容貌柔弱的仿佛触之即碎，琥珀色的眸仿佛映着北方的草原与风雪。

“……你后悔吗？”林悉问。

“后悔什么？”

“生在那样的家庭，被迫面对权利的斗争，被迫离开自己的故土？”

女人笑了：“你当我是什么……从我出生时我做好准备了……赫连有赫连应负的责任，赫连族的女人永不后悔于自己的命运。”

“我哥哥一定会赢的，而在他赢得时候，我将回到我的故土，继续赫连的责任。”

“……联姻？”

“我们，必须要维护我们的草原的安宁。”

“心甘情愿？”

“至死不悔。”

女人柔弱的脸上露出决绝与无畏：

“我们弘族，有我们誓死捍卫的尊严，这份尊严来自于责任。”

“我们的男人辛勤的劳作，无畏的作战，我们的女人亦然，如果畏惧于命运，逃避于现实，弘族早就消失在无尽的风雪中了。”

“所以必须要有作为，这是责任。”

月光被点燃了。

那一刻，怦然心动。

春去秋来，一晃几个年头。

持之以恒，林悉终于得到了这个高傲女人的身体。

温存之际，林悉问赫连琏: “为什么要这么做？”

“弘族的女人被允许将chū_yè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

“难道你还想回去履行你的责任？”

女人深深地看着他:“我不属于这里。”

“……”

这算，什么嘛。

赫连琏为他生了个儿子，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虚弱的女人抱着他们的孩子，沉默了一会:“林悉，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

“呵……果然，你早就知道了。”

“琏……我会保护你们的。”

“林悉，你保不住。”

女人低头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婴儿:

“杀了我，林悉。”

“……”

“杀了我，你应该就能保住我们的孩子了。”

“琏……”

“林悉，我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

是啊，她至死都是要会那片大漠的。

林悉杀死了赫连琏。

“呵……叫你月好了。”

纪念那片月光。

林悉知道，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赫连琏了。

因为她回到那片大漠去了，就算死了，魂魄也是要回去的。

所以只留下他，誓死守护他们的孩子。

月儿是不能站在明面上的，他还需要一个可以为月儿挡住风雨的继承人。

随便找一个女人吧……反正也无所谓。

林悉不可能再爱上任何女人了。

然而现实让他失措。

父皇赐婚，让他迎娶安家之女。

若素……怎么可以让若素嫁给他？

林悉觉得自己不能耽误这个好女人。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安若素是为数不多知道林悉和赫连琏爱情的人。

“若素，我去求父皇撤回昭示。”

“……不用了吧。”

“不行，你应该嫁到一个好人家的，我不能耽误你。”

安若素是传统意义上端正贤淑、温柔似水的大家闺秀，而且不染尘埃，这也是林悉一直非常信任他的原因，安若素没有过剩的心机。

“可是殿下需要一个继承人吧，如果是别人，可以放心吗？”

“……那也不能委屈你！”

女人似是轻叹：“林悉，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

“你明知道，这是政治联姻。”

是啊。

最终又能反抗什么呢。

他又不是王，他什么都做不了。

很久以来，林悉都将安若素视为妹妹，呵护备至但确实没有邪念，安若素很显然对他也没什么心思，林悉隐约知道她似乎喜欢一个侍卫。

然而现在他们被政治联姻绑在了一起。

无奈。

而他们都需要一个孩子。

林悉需要继承人。

安若素也需要生下一位小殿下来巩固她娘家的势力。

林悉一直想，当这个孩子出生时，就放若素走，后果他来承担。

然而渊儿的出生，伴随的是若素的逝去。

……他又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所以啊……幼小的孩子问他自己以后该做什么时候，男人笑着说：

“……做王吧，否则什么也挽救不了。”

渊儿似懂非懂，不过没有关系，时间会教会他一切。

只是自己无法亲口对月儿说这话了……自己会将他扔入绝境。

他会自己成为王。

清明时节雨纷纷。

林月安静地跪在墓前烧着纸钱。

林渊和赫连流站在他身后，气氛僵硬。

“你一个弘人来这里干什么？”语气不善。

“我来祭奠我姑姑，小鬼别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跟我同岁！”

林月皱眉：“都闭嘴，渊来祭父王，流来祭母亲。”

两人一左一右跪在他身侧，气氛居然奇妙的和谐了。

……这大概也是他们想看到的吧。

林月想。

王确实能改变很多东西。

只是……

也会失去很多呢。

作者有话要说：　　老一辈大概也就这样了。

☆、第七十八章 赫连流

凉州十一月，风雪肆虐。

一切都完了……

秦逐半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