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的看见眼前的人,即使在记忆里已经看过,但是如今心里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声,皇家真是一副好相貌。
狭长的丹凤眼,浓黑的睫羽上还沾着极细小的泪珠子,就这么一双眼睛就足以勾魂摄魄。
桑千瑾被盯着,眼里有一丝慌乱,但更多的还是担心,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温安移开视线,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这间屋子,刚刚张开口,气流涌入,却是一连串止都止不住的咳嗽,整个脸都涨得通红,难受至极。
桑千瑾这才想起来大夫吩咐过温安的嗓子要好好休养,恨不得收回刚刚那句话,连忙小心的托起温安的背,帮他顺气,温安这才慢慢缓了过来。
温安瞬间就知道自己是暂时说不出话了,勉强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桑千瑾立刻误会他的意思,安抚道:“大夫说你的喉咙只是被毒素伤了些,养一段时日就好了,不用担心。”
看着温安脸色惨白,浑身无力的样子,桑千瑾心里怒气丛生,几乎是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至于我的好大哥,我会让他明白,动了不该动的人是什么后果!”
温安皱了皱眉,现在这段时间太子刚好圣眷正浓吧,而桑千瑾心态波动太大,擅自动手危机太大,一旦被发现,那就什么可能都没了。
桑千瑾看到了温安眼里的不认同,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你还以为我会那么莽撞吗?我可是给他手里袁忠言的案子,好好准备了一份证据啊。”
温安顿时想起来了那位袁忠言,其实原身早已经派人查清,但是一切证据他却并没有给桑千瑾,而是悠哉的在一旁看戏。
袁忠言是一个难得的好官,一身清白,两袖清风,被奉为阳泉县的父母官,只是为人太过固执死板,不懂变通,所以得罪了上级德济州的太守,被伪造证据冠以受贿罪名,收押进大牢,没到十天,就被私刑生生折磨死。而他的家人也是被以各种手段或抓或杀,支离破碎。
阳泉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当真有人一纸诉状把这太守告到了龙辇之前,皇上大怒,下令彻查此事,这太子当即自告奋勇的担了下来。
但是,温安和桑千瑾都知道,这位太守的靠山是当今右丞相的心腹——鲍恩知,而右丞相又是太子的外公,这关系,注定了他不能往死里查,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样不查清,却又是欺君之罪。
桑千瑾一开始并不想把这件事作为把柄,这样得罪的不只是太子,还有右丞相,但是太子的行为狠狠戳中了他的软肋,他已经不想去顾虑那么多,况且他已经有能力让这场战火不蔓延到自己身上。
“温安,既然暴露了,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你好好休养着,我过两天再来看你,我会派人来保护这个院子,你的安全要紧。”桑千瑾看着温安认真的说道,没有给温安丝毫商量的余地。
温安点点头,他现在的确是安全最重要。
桑千瑾这才安心的离开,只是出小院,他的脸顿时阴沉下来,冷冷的喝道:“暗九,自己去领罚,能活着回来就继续跟着温安,现在让暗五过来顶替你的位置。”
一片空地里,突然低低的传出一个声音:“是,暗九领命。”
桑千瑾这才大步的迈了出去。
温安疲惫的闭上眼,耳边却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你家那位皇子在你身边安排了暗卫啊。”
温安懒得睁开眼,说也出不出来,席景有趣的打量着,这么凄惨的样子,可是很难看到的。
“不过你这个皮子还算是不错,难怪能吸引到这位尊贵非常的三皇子啊。不过好像你每一世的相貌都还算可以啊。”席景摸着下巴说着,悠闲的坐上了床沿。
“话说,我还是很好奇你要怎么把三皇子捧上皇位,从刚刚说的袁忠言的案子么?”席景一点也不在意温安的反应,就像是自言自语习惯了一般,说完了才记得看温安一眼,这才发现温安正冷冷的瞪着他,这才恍然,笑着道:“不好意思,一个人呆久了,后遗症。”
温安艰难的张了张嘴,喉咙的刺痛让他果断的放弃了想发声的念头,做了两个口型:“休息。”
席景连忙摆手道:“好好,我不说话了,你好好休息。”
温安这才闭上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席景则是在整个屋子里看来看去,把所有的东西都看过一遍后,才遗憾的叹了口气,附身在那个烙印上,他仅仅只能在温安附近两米处移动,什么东西都摸不到,有些失望,不过,再怎么样也比他那个苍茫孤寂的空间要好得多,他都快要被逼出问题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点点声音,席景立刻警觉起来,贴到离床最近的窗边听着动静。
“唉,别进去,你怎么那么笨呢,主子正在休息,要是吵醒了,你就等着受罚吧你,快快,悄悄的转身,我们一起离开,过半个时辰再来看一遍。”偷瞄着门缝,一个梳着丫鬟头、穿着一身粉色衫子的机灵女孩压低声音朝着另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的女孩说道,轻手轻脚的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
席景笑了笑,这小侍女倒还是个贴心的,回头看了看床上的温安,坐到桌前托着下巴,不知不觉间倒也睡着了……
室内一片安静。
“主子,主子,喝药的时间到了。”
耳边又模糊的声音在吵闹,温安不厌其烦的皱皱眉,这才睁开眼,一下子就看到离他极近的席景的笑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