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动不了,陈淮慎提着他的衣领站了起来,两人跟着走进去。
三个人抹黑进了屋子,就着月光摸了把椅子坐着,陈淮慎问道:“没有灯呀?”
大伯啧了一声:“煤油不要银子啊?”
陈淮慎连忙称是。
阿还小声问道:“怎么称呼?”
男人压低声音说道:“叫我张叔。”
陈淮慎咽了口唾沫,也小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张叔:“不是你们这样说话吗?”
阿还:……
张叔:“你们蹲我门口嘀咕什么呢?”
陈淮慎:“我们想抓游兵,守点。”
张叔啧了声:“贼抓贼?”
陈淮慎:“我们是认真的。”又加了一句:“你等着看。”
夜色里看不清谁的脸色,但总觉得张叔在嘲笑,陈淮慎觉得特别没面子。
张叔倒没说什么:“那你们以后来我这里挡挡风吧。年轻人,让你们见见世面也好。”
陈淮慎:“见什么世面?”
张叔叹了口气:“以前也有新兵想抓人,后来因为盗窃被开除了军籍。以前杜家军和杨将军镇守边疆的时候,一根线都不会拿。哪像现在,各个都是兵痞。”
阿还应和道:“说是皇上登基以后日子好过起来了,但自从没了杨将军,我们反而更难了。”
张叔:“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呀。好过?那群兵痞的日子不就很好过嘛。像我们这些平明百姓,老头子,哪轮得到我们呀。”
三个人坐在那儿想到世事艰难,开始一起长吁短叹。
之后几天,阿还跟着陈淮慎总是半夜来镇里蹲点。
张叔就提议说:“一直干坐着摸瞎也太无聊了,不如来捉迷藏好了,都不用蒙眼睛了,把门一关就成。”
陈淮慎有些不乐意:“你们会喊‘来抓我啊’这样吗?”
张叔嫌弃:“你这小子怎么那么寒碜人呢?”
阿还不放心:“撞坏了东西怎么办啊?”
张叔不在意地说:“值钱的东西早没了,随便撞。我来抓啦。”
于是三个人莫名其妙地开始玩捉迷藏游戏。
阿还刚站起来就跌了一跤,陈淮慎往屋子里面去躲,就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张叔担忧道:“小兄弟,你没撞坏吧?这也不容易啊,我这里就没几件东西。”
阿还惊到:“可是我没动啊。”
陈淮慎一听,好像比较远,还有点别的声音,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连忙喊道:“我们等的人来了。”说着就往门口扑去。
阿还追着陈淮慎出来,陈淮慎循着声音刚走到门口,就和那几名游兵打了个照面。
游兵伸出手道:“把你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
陈淮慎福了个身,嗲声道:“小爷这就给你。”两步冲了上去,一个侧翻踢踢倒了一人,抓着另一个的腰带往背后一摔,直接用头对头撞向第三个,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掀翻了。
阿还正好过来,陈淮慎说:“拿条绳子绑起来,我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
等阿还和张叔把几人绑好,陈淮慎拖着两个人的腿回来了,往地上一丢拍拍手道:“大丰收啊。”
几人围着这五个士兵,有些发愁。
阿还:“怎么办呀?上面说过了不能抓。”
陈淮慎摸摸下巴:“那我直接去找他们的上头好了。”
几人连忙摇头,求饶道:“千万不要啊,自从我们三殿下来了以后,吹毛求疵,克扣俸禄,我们才来抢人的。”
“对,对。那个三殿下,就是一个极尽挥霍又没良心的纨绔子弟,只会压榨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
阿还:“你们以前也抢。”
几人连忙说:“以前抢的少,就一点吃的,我们也只是饿。我们保证,只要放了我们,东西都还给你们,以后也不会来了。”
陈淮慎点头道:“看来是来了一个狠角色,断了你们的发财路,你们就来找村民出气,对吧?”
几人摇头:“没有,没有。”
陈淮慎直接堵住他们的嘴,对张叔说:“人先放你这儿,我明天拿着他们的东西去找那个三殿下。”
张叔不乐意:“他们要吃饭怎么办。”
陈淮慎无所谓:“饿着吧,饿不死,不用管他们。”
陈淮慎已经有许多天没睡好觉了,都是干活的时候掐着点眯一会。阿还不一样,他身子弱,连着几天下来,整个人都憔悴了,眼看着就像要倒了一样。
陈淮慎催促他去休息,自己也回去小憩一会。
第二天晚上,换上一身夜行服,腰间插上佩刀就施展轻功出去了。
去马房偷了一匹马,乘着夜色奔驰而去。
陈淮慎一路偷偷摸摸靠近了越国兵营,跳到围墙上观察着房间,判断哪一间是。一路走过去,发现议事厅的灯是亮着的,屏着呼吸落了下去,从窗户后面偷看一眼。
里面的人说道:“孤身一人深夜来访,是不是自视过高了一些,少年。”
陈淮慎走进去:“你知道我来了?”
三殿下手下的笔没停:“早在三里之外,我的侦察兵就告诉我,有人骑着马过来了。”
陈淮慎恍然道:“哦,所以你还支开守卫,让我过来?”
三殿下放下笔,做了个自便的手势:“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指了指脸:“能否一睹真颜呢?”
陈淮慎走到旁边坐下,揭下黑布:“你这样爽快,我自然不能失礼。”抱拳道:“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