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与木棰,跪在地上,恭敬地说:“圣上万福。”
“纭儿不必多礼。”
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人扶起纭妃,再将她扶到座上。
“劳烦李公公。”纭妃淡淡应道,双目则不由自主地凝视着面前的帝皇。
多年未见,他好像比记忆中老了不少,双鬓和眉毛白了,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暗淡,脸上也多了几条皱纹。人都中年应该愈活愈富态,偏偏他还是这么消瘦。
她想起某一天他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魂不附体,低泣着说:“没了他,我活得不好,我怎样都活得不好……”
如今再见他,纭妃不得不更相信他少了陈逸云的确是活得不好。
“纭儿,朕今天过来……”圣上咳了两声,脸色不太好,平复下来后再说:“朕只想告诉你,朕相信你,你不必担心。”
一句相信你,使得纭妃的心顿时一暖,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是一个好夫君,只要他爱她。偏偏现实是,他爱的另有其人。
不过爱与不爱都不重要了,此刻他还愿意相信她已经够了。
“这么多年了,又不是第一个谣言。”纭妃微微一笑,“圣上不必特意过来。”
圣上皱了皱眉,虽说不是第一次流传纭妃的谣言,可是这一次说什么纭妃背着他在永宁寺偷汉,攻击的是她的清誉,不同于往日的小波小浪,女子最怕清白被毁,他这次亲自过来就是不想纭妃为此做什么傻事。
“朕会处理好这件事,决不会再有下次。”
“就算这件事完了,也会有下一次。”纭妃素净的脸上没有怒意,心也是平静的,因为她明白这些事都是冲着她和淮钧而来。
虽说圣上对她没情,可是他们之间还是有义的,即使她当年执意要圣上废她后位,到永宁寺静修,但圣上至今都没有再立皇后,于是谁都忌惮着她的影响,处处找机会铲除她,所以这些事根本不可能平静下来,只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唉、”圣上叹了一口气,“纭儿,你怨朕吗?”
这一个怨字,问的不只是这件事,而是这些年来的每一件事。
“现在就不要再说什么怨不怨了。”
面对纭妃的体贴温柔,圣上只得叹息道:“是朕辜负了你。”
“都过去了,圣上也不要再多想。”纭妃豁达地说,想了一会,她就说出一个决定:“有一件事,请圣上答应。”
圣上突然有些不安,纭妃这辈子只向他请求过两件事,可是那两件都不是什么好事。如今这个关头她又要一个请求,恐怕也是不好的。
“请圣上赐明净一被毒酒。”
一如当日纭妃提出到永宁寺静修,圣上厉声反对:“不可能!”
“圣上应该知道这是杜绝谣言的唯一办法。”
“这不是杜绝谣言,这是害你含冤受屈!”
纭妃恬静一笑,“圣上当年说过,这辈子最不想在乎世人的眼光,如今圣上何必在乎世人怎么看明净?何况,只要你和钧儿相信明净,就够了。”
“纭儿,你不用这样,朕一定解决这件事,还你一个清白。”
“清者自清,圣上,现在你愿意相信明净,可是将来呢?三人成虎,终有一天谣言愈来愈厉害,圣上是相信明净,还是相信天下悠悠众口才对?
“无论如何,纭儿,我相信你。”
纭妃的双眼是清澈的,眸子里是决绝的,她无可奈何地说:“当年华贵妃的死、还有陈逸云的死,圣上不会忘记吧。”
陈逸云的死是圣上心里的一道伤,仿佛伤疤被揭起,他的脸色立刻一变,那件事他压根儿不想记起。
“纭妃,圣上的身体不好,你别说这些话。”李公公连忙倒了一杯水,侍奉圣上喝下。
“当年那件事,李公公也看在眼里。就算现在一杯毒酒,至少明净知道圣上是相信我……”
话未完,圣上就激动的打断了她:“逸云也知道我相信他!”说罢,他站起来,气冲冲地走了。
纭妃看着圣上离去的背影,只能无奈一笑,她知道这天地间只有陈逸云能令他如此失控,也因为有了陈逸云一案的先例,她才有这个决定。
圣上回到翠微宫,一口气下不了,又有悲伤涌上。
过了很久,他才对李公公说:“阿荣,朕不想再发生逸云那件悲剧。”
“奴才知道,可是这些年来,关于纭妃的流言都没有断过,抓了一个人,又有另一个人。”李公公叹道:“况且,纭妃是怕牵连瑜王,当年望王尚可以送进皇宫,有事的话,瑜王又可以送到哪里去?”
“难道朕的儿子,他们也敢动手?”
李公公没有回答,因为答案他们都知道,圣上如何坐上皇位,他们都清楚。
思量了一段时间后,圣上才不得已地说:“朕明白了。”
那一晚,圣上命人预备好毒酒,拟好圣旨,想到纭妃这辈子最愧疚的就是错害华贵妃,于是第二天他让人将毒酒和圣旨交了给永霆。
同样是那一晚,圣上宣莫丞相进宫,商讨立太子的事。
面对莫丞相对于人选的疑惑,圣上确凿地说:“朕心中的太子一直都是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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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上)
? 这两□□廷上下、宫廷里里外外都忙个翻天。以莫丞相为首的官员忙着处理先帝的丧礼还有修筑王爷府的事。
按照规定,每个皇子出生后都会由圣上为他们选建一座府邸,他日新帝登基,身为王爷的他们就会搬出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