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靖离开之后,淮钧也从床上起来了。稍微梳洗了一番,他就过去书殿批阅奏折了。然而他把奏折拿上手了,心思却完全投入不了。
他的视线分明是盯在奏折上的密密麻麻的字,那些字述说着鹿邑灾情的急切,多少人在这个灾难中挨饥忍饿,颠沛流离,可是他这一刻却生不出一点儿的同情心。那远处的灾难比起他与陈璞的一波三折,远处的苦又如何覆盖得上这近处的痛?如今他寝食难安,只靠一点酒麻醉自己,又有谁来解慰他?
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他将所有悲天悯人都给了自己。
他甩一甩头,尝试把精神集中回奏折上。鹿邑的事不能再怠慢了,陈璞也不能在想了,他执起笔,在奏折上写了一行字,准了户部的拨款。他写字的手是抖的,他用了全副精力来控制自己集中下去。
把鹿邑的奏折放到一边,又拿起另一份关于匈国的。与匈国议和的细项都议好了,他定睛看了一遍,却全都没有看进眼里。他忽然想到了董靖刚才白着脸退去的模样,昨夜南起就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他了,是凤仪宫的人做的好事,可是他已无力怪责别的人,他用了全副心神来怪罪自己。
曾经他以为自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