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少年了,他有能力保护他最重要的人!
十年后重逢的二人,就算不谈范绍谦这些年在扬州的事,还是有很多话谈。等到黄昏的时候,诺煦就要回宫了。
临离开之前,诺煦问: “你这些年在扬州过得好吗?”
“好。”
得到范绍谦的一句好后,诺煦就微笑地拿起纸伞,离开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构想着范绍谦在外头的生活,不过原来构想再多,得到他的一句好就已经足够了。
忽然,诺煦又折返回来,他低声对范绍谦说: “不用告诉她,我来过。”
外面的雨势不减,但是诺煦依旧笔直着身,撑着伞,逆着风雨走。
或许果真是命运使然,让他们兜兜转转又走到一起了;又或许是前世的冤家,都在今世聚头了。他们既然都离不开,就好好的走完这场风雨吧。
风雨下的诺煦想,终有一天会雨过天晴。
等到诺煦回到上阳殿,看到等待他一整天的永霆,他才知道宫里传来噩耗--傍晚的时候圣上昏迷过去,至今未醒。
永霆焦急地问: “你去了哪儿?怎么现在才回来?”
“有一些事情,出宫了。”相较于永霆的急躁,诺煦倒显得冷静,他说: “定安军方面如何?”
“早就安排好一切。”
“马上安排他们上京。”他冷声说: “成王败寇,无论如何淮钧都不会放过我们的,除非我们赢了。”
“皇兄,我等了三年,我不会败下来的。”永霆阴郁地说。
殿下的雨仍旧是凌厉地落着,身不由己的树叶被狠狠地摧打着。
身在皇宫的他们凝视着这一场雨,等待它下完的时候。
?
☆、第四十章(上)
? 第四十章
莫回川傍晚来到扬州,一路赶到宋府,结果却是宋乐玉等人今早已经上京。来不及再作打算,他就上马、挥鞭,奔驰回去了。
马上的他急躁地想,要不是路上有阻挠,他就不会来迟!
而赶着上京的一行人,在傍晚时却因为宋乐玉的执意要求而住进了一间客栈,歇息一晚。
此刻他们吃过晚饭,坐在陈璞的厢房里。三个人仅仅凝视着陈璞在烛火下抹着一支残旧的箫,有默契地保持沉默,全因陈璞的手是颤抖的,他的脸色是苍白的。
等到烛台上的蜡烛烧熔了一截,陈璞才放下手上的箫,在摇曳的烛火下,不确定地看向宋乐玉。
“乐玉,你说得对,吹箫人的确有他的故事。”陈璞在犹豫之中开口,几经挣扎,他决定做一件事逼迫自己勇敢面对一切, “现在你愿意听吗?”
宋乐玉愣了愣,再微笑点头说: “愿意。”
他不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温暖的笑容,已经足够鼓励陈璞将他不愿意提起的往事翻出来,连同当初的喜怒哀乐彻底道出。
“我七岁的时候跟着望王进宫……”
“望王?”故事才开始,宋乐玉就因这个熟悉的称号打断了陈璞的说话。
他虽然知道陈璞是从宫里来的,却压根儿没想到他的故事追溯到最初,竟是从诺煦开始。至于一旁的赵天宝和姚子余不认识箇中人物,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个故事。
“嗯。”陈璞点头,把这个故事讲下去: “七岁的时候我做了三皇子的中郎,但当时的我不懂得一个中郎要做什么,也不懂得我与三皇子只能是主仆,我与他或许是年纪相若,终是没将彼此当成主仆来看待……”
故事就是这样开始的,陈璞谈到了他与淮钧的感情,对此,众人显然有些惊讶的;谈到了明珞与永霆的事,赵天宝吓得握着宋乐玉的手,但无疑三人都为到当中的感情动容;谈到了诺煦与莫回川插手其中,宋乐玉只有一声叹息;最后谈到了淮钧为到太子一位而娶妻,陈璞就辗转来到扬州了。
或许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束,而他们却未必能得到一个好结局。因为在他们渴望获得一个好结局时,他们都选择了背道而驰。
事到如今,问他怨不怨淮钧呢?他会这样答你--时而怨,时而不怨,当中的矛盾连他都解释不了。但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一刻,他是怨的。
当初让他离开了,淮钧就不该要他回去!
听了陈璞的故事,三个人只得面面相觑,心坎里竟也是百般滋味。
陈璞自嘲一笑: “难为了你们听我这个故事。”
“阿璞,故事还没有完。”姚子余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藏在心底里的伤痛说出。
这是属于姚子余的故事--他生在偏远的姚家村,村里务农为生,过得很穷,几天才吃得上一碗饭。他是家里的么儿,对上还有四个哥哥,父母为他取名子余就是因为他的出生是不受欢迎的,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口争饭吃。
家里吃饭他排在最后,吃的都是剩菜剩饭,衣服都是穿哥哥们剩下来的,生病的时候就独自躺在床上,没有药吃,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只有父母的责骂声。
他的童年是没有温情的,但有一天是例外了。当时他约莫六岁,那天的晚饭他吃了一大碗饭,饭上浇了香喷喷的猪油,又吃了几块猪肉,那是他吃得最饱的一顿饭。
吃过晚饭,父母为他洗澡,再换上一套新衣服。孩子的他轻易就将过往的孤单抛之脑后,他认为当时的自己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孩子。
到了第二天,年幼的他被送到扬州城里的宣楼。后来他渐渐长大,他明白到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