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服半夏只需几句软绵绵的好话,对付李珏只能威逼利诱。早在脱离太后掌控的那天我就将李珏的家人安置在南芷边缘的一个小村,防着这一天的到来。
李珏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很久才说:“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之后,你放我走。”
“好。”
他站起身,摘掉衣服上的竹叶,眨去眼里泪花,自信的笑容重新挂到脸上:“记得在手上敷药,我先走了。”
李珏的每一步都走的轻快有力,穿过青翠的竹林,身段曼丽。
隐隐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与外表相反,我有些羡慕,又有些哀怜。
小童见到我,欢喜笑道:“公子回来了。今天白公子还是没讲话,不过送去的饭菜吃了小半。”
这个消息冲去了心头的些许烦恼,我边走边说:“去管家那领赏钱。”
瘦子首要关心的是我的唇,眼睛眯了眯,收敛笑容:“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种命令的语气中我竟然听出宠溺。
受伤的手缩进袖子,我走过去。
近看之下,他脸上的伤疤像白色的树皮,重重叠叠,细密盘绕。
一对淡金色的眼睛嵌在疤痕之间,灵动又妖异。
回想李珏的面容,不觉得他们有相似之处。
我真是糊涂,这人怎么可能长得像虞明。
嗅到血腥味,他拉起我的手。
我知道躲不过,习惯性的退了退。
长袖剥开,整个手掌覆满血迹,有些地方已经凝固了。
他把我拎到盆前,滴了几滴药水在盆里,试了试水温。
沾水擦拭,他问:“有人逼你?”
伤口触及水,针扎一般刺痛,我咬咬牙,说:“那还不是你的错。”
我说:“要不是你的恶作剧,我会这么悲催吗?”
快速的擦干,上药。
瘦子的指尖触点我唇上的伤,笑的不怀好意:“你稍微听话点,就不用吃苦。”
我有意拉开衣领,露出一个滑溜溜的肩膀,半边嫩生生的锁骨,嗲声嗲气的说:“白公子请享用。”
脖子长可是优点,我努力伸直脖颈,眨动眼睛。
瘦子敲我的头顶,不以为意的说:“丑人多作怪。”
被褥换成新的,但躺在他旁边很容易想起昨晚的荒唐事。
他蒙着青欲的浅色眼眸在我脑中飘来飘去,飘去飘来。
我回味着,幻想着,脸颊越来越热。
温软的手掌落在我的额头上,那对漂亮的异色眼睛在我眼前出现。
我回避视线,东看看西看看,最后又看回去:“我是不是发烧了?”
是很热啊……
他收回手,淡淡的否定:“没有。”
哦,原来是我思想不纯洁。
“我的宝贝儿子,你心虚了……”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尾音拖着清脆的笑声。
我直接回到:“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那你还脸红什么?”她貌似掩着嘴巴,笑声是从指缝间漏出来。
我吼道:“我发烧行不行?我很热。”
双肩被人捏住,又对上那双淡金色的眼睛,他问:“你在说什么?”
“啊?”我弹坐起来,额头和他相撞,砰的一声。
他耐心说着:“我问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是丝愿的声音,是丝愿。
我又产生了幻听。
“自言自语啊,我在自言自语。”想了想刚才的对话,我编造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是真的很热啊。”
瘦子似信非信的看我一眼,扯掉我的被子。
凉气嗖嗖直窜,带着窗外月桂的香味。
我干笑着说:“舒服多了,要是再凉快点就更好了。”
宽大的被褥铺天盖来,半个头裹在下面,不一会儿瘦子钻进来搂住我,凉凉的说:“染上风寒需要发汗。”
“那你凑什么热闹。”靠这么近,出事了怎么办。
柔软的唇瓣在我耳垂上一扫,他说:“负责任。”
我又推又躲,逃也逃不开,还真弄了一身汗。
“我要你负什么责任了?别说得这么不清不白,我和你没任何关系。”这都爬到一个床上了,说没有关系我还是有点心虚的。
他扼住我的手腕不让我动那只受伤的手,紧紧箍在怀里。
“烧糊涂了,闭上眼睛。”他说。
“没……”
“凤框框,既然你生龙活虎的,不介意继续清白清白吧?”他的手往我衣服里面钻,冰滑的手指挠的我只发颤。
“手好疼。”我细声说。
“知道疼就对了。”手绕到我的腰上,不动了。
我紧闭着嘴巴,担心又说出什么话被他听见。
初闻顾城宇的死讯,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李珏。
李珏也料到这点,坐在椅子中间,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目光禁不住诱惑多在他脸上停顿,我僵硬的挪开视线。
“为了保命,我不得不杀了他,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李珏说。
我平静的问:“为什么把尸体挂在展台上。”
李珏笑:“凤公子你都说他是内贼,我怎么能不顾及你的安危呢?我必须杀鸡儆猴。”
我讨厌他这样的笑容,带着报复的快意,却空洞煞眼。
“既然这样你会快乐,就放手做吧。”我凑过去轻轻抚摸他的脸,说,“下一个把我挂上去,我也不会有一丝埋怨。时至如今,还有什么不能折腾的。你要的,无非是让虞明恨我。”
李珏的脸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