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若是送信,又何必送的如此隐晦?”
“难道……九垣当真出事了?”陆潜心神大震,却又不敢细想,“狐珠明明无恙,他怎么会……”
他喃喃自语,脸色青白难看。小饕被他的模样吓着,握住他的手连声唤他。
陆潜却像听不见小饕声音,仍是眉头紧锁,嘴唇也抿成一线。
小饕不知如何是好,张芝也觉出陆潜不对劲,帮着一起摇他手臂。
他二人动作不小,折腾了好一会儿,陆潜渐渐回过神来:“你们在做什么?”
“陆大哥,你没事啦?”张芝松了口气。
小饕却是一头扑在他怀中,抱住他不放。
“这是怎么了?”陆潜诧异,双手扶在小饕肩上。
张芝看他两人抱在一处,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却又分辨不出,只得忽视掉心中异样,替小饕回答:“陆大哥,你刚才被魇住了,我们怎么叫你你都听不见。”
陆潜明白了。他拍拍小饕后背,软下声道:“我已经没事了。”
小饕点点头,又抱了一会儿才肯放手。他自陆潜怀中退开,陆潜胸前衣上多了两点水渍。
小饕是真的吓到了:陆潜听不见他声音,眼里也看不到他,就好像——就好像不要他了一样。抱住陆潜时,他满心都是惊怕,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陆潜抚平衣襟,指上便粘到微凉的泪水。
他知道小饕担忧,当着张芝的面,却不便解释太多。
九垣追查管狐,天劫后莫名失踪;青风观被屠,大弟子事发前送出笛子,二弟子却极可能为了狐珠追杀过陆潜。陆潜倒是不怀疑张芝什么,可现在看来,青风观确有隐秘。
陆潜又望了周凛的房间一眼,然后牵住小饕的手,往求苦园外走:“我先送你们去休息。”
小饕紧紧回握他,不安地问他:“那你呢?”
“我?”陆潜顿了顿,“我待会儿有事要查。”
沈雁回为他们安排的三间客房在山顶,距离中镇山弟子平日诵念经卷的正殿不远,去饭堂也近,因平时招待的香客多有显贵,房中摆设也远比求苦园的精致。
他们三人在求苦园处耽搁得略久,等上得山来,已是误了晚膳的点。所幸沈雁回早有交代,伙房里也留了饭菜,陆潜便讨了个饭盒装好,带回房中去吃。
三人在陆潜房内用过饭,张芝回去自己屋子休息,小饕却坐在桌边不动,不说走,也不说不走,就那么眼巴巴望着陆潜。
陆潜心中算过时间,沈雁回现在该是已经拿到灵宝阁中竹管。他着急去看那竹管,又见小饕不愿回房,便叫小饕在他房中等着。
小饕也清楚陆潜是有正事要做,虽不舍得他走,却也不闹他留下。
陆潜摸摸他头顶便要出门,可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
“你不出去了吗?”小饕眼睛一亮。
陆潜却遂不了他的愿:“有件事得先做。”
他走到床尾,推开后窗,按照早先约好的暗号击掌三声:这击掌声不大,隔壁张芝都不一定听得清楚,可有个人却是一定能听见。
小饕猜到他要做什么,盯着窗口也期待起来。
不多时,一个灰色的人影翻入窗来,还顺手合上了后窗。
“小花!”小饕欢喜地叫出声来,“你也上山啦!”
花豹没理就站在他身边的陆潜,先两三步走到小饕跟前,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见他没瘦,个子还长高了些,这才有了闲心答话:“我一路都跟着你们,当然也上了山。”
他一路暗中跟随,直到今天得了暗号才露面,小饕虽然知道他一直离自己不远,可现在见面还是生出久别重逢之感。
他看着花豹嘿嘿乐了一阵,记起花豹一直风餐露宿,连忙拽他在桌边坐下,又殷勤地问他吃了没有。
花豹心情大好,面上也带了笑,正要回答,就听陆潜笑道:“方才去伙房时,听见有弟子抱怨野猫偷了吃食,我就猜豹兄一定已经跟上山来。”
他这话小饕没觉出异样,花豹却听着刺耳,他扭头望向陆潜,却见陆潜正盯着他被小饕握住的手不放。
花豹挑了挑眉,眼神玩味起来。
屋里烛火昏暗,花豹那双琥珀眼便显出几分黑来。他瞧着陆潜似笑非笑,倒也没忘了正题:“这次叫我出来,可是有什么麻烦事?”
陆潜移开眼,也不理花豹那副古怪模样,径直道:“我有一事要出门查证,小饕便麻烦豹兄先代为看顾。”
“怎么?这里有危险?”事关小饕的安危,花豹也认真起来。
“危不危险的……现在尚不好说。”陆潜沉吟,“以防万一罢。”
“我知道了。”花豹郑重地点点头,“不用你说,我也会护好小饕的。”
陆潜笑笑,又对小饕交代:“你和豹兄在这儿等我回来。”
“我不会乱跑的。”小饕点头答应,答应完了,又飞快地加上一句,“你早点回来。”
陆潜应了声,出门去找沈雁回。
沈雁回接任掌门,自然不会再住旧日寮房,陆潜走到半途拿不准他现在住处,正要寻一个弟子问路,就见一人匆匆跑来。
那人神色焦急,看面孔却是个认得的师弟。
陆潜叫了他一声“明兴”。
他停了下来:“陆师兄?你真的回来了!”
陆潜也不跟他叙旧,只问:“你这匆匆忙忙的,是出什么事了么?”
明兴犹豫了一下,想想陆潜是沈雁回请回来的,也就不去瞒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