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
“我不该说要跟你来京城的,”沈乐心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我以为我都忘了,我以为我可以放下了,但是不行……我一看到他……我一看到他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我一看到这里这些人就想起从前……我根本就忘不掉……我……”
“太子在哪里?”
凌祁祐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来,手里握着长剑,直指向沈乐心的咽喉,冷厉的双眼泛着寒光,沉声再次重复:“太子在哪里?”
沈乐心抬眸慢慢转向他,迎视着他的目光,许久,才勾起唇角放声笑了起来,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一些:“陛下也会在乎陛下的太子吗?比起陛下的太子,陛下最在乎的难道不是自己的皇位吗?你和你那个昏君父皇难道不是一样的?你们眼里都只有权势地位骨肉亲情算什么?你弑父屠弟都做过如今又何必假惺惺地装着在乎自己的太子?”
凌祁祐眼里的寒冰更深,剑尖也更往前送了一些:“朕的太子,到底在哪里?!”
沈乐心不答,就在凌祁祐恨不得一剑直接结果了他时,终于有官员匆匆前来禀报,说是已经找到太子了,在一间小客栈的厢房里头找到的,不多时就有人快马而来,手里抱着的,正是已经睡熟了过去的小馒头。
萧楚谦一步上前去,接过了小馒头抱到怀里,小家伙脸红扑扑的,眼角虽有泪痕却并没有受伤,这会儿已经睡着了,萧楚谦看着,心里也大松了一口气。
凌祁祐看着他的动作,眸色一沉,吩咐小丑儿:“去把太子抱过来,先送回昭徳殿去。”
小丑儿领命,从萧楚谦手里抢过孩子,抱着先回了宫里去。
萧楚谦有些错愕地看着瞬间空了的双手,抬眼看向凌祁祐,他却根本连余光都没有分过来过,手里依旧握着剑,冷冷看着地上的两个,往后退了两步,沉声吩咐:“来人……”
“求陛下暂且留着他们的性命,”萧楚谦突然开口,打断了凌祁祐就要冲口而出的话,低头恳求他:“至少……留着宣王的性命。”
凌祁祐手里的剑尖转了方向,指向了他,声音已经冷得不能再冷:“你要帮他们求情?”
“还请陛下三思,”萧楚谦硬着头皮道:“陛下之前要斩首宣王,为的是太子,如今太子已经回来了,还请陛下顾全大局,若是宣王死了,其他藩王……”
“他勾结外敌通敌叛国!朕为什么不能杀他?!”
“陛下您说沈乐心是南蛮奸细却也没有确凿证据,您若是以此处死了宣王,看在其他藩王眼里很大可能就是您先杀了洛王和齐王再诬陷宣王借机斩杀他,没有人会信服您说的……若是您能放宣王一条生路,只要他出面安抚其他那些藩王,他们就不会以洛王和齐王之事向您发难……”
“你是非要帮着他们与朕对着干是不是?!”凌祁祐愤怒地大声质问。
萧楚谦抿了抿唇,坚持道:“我只求陛下三思而后行,放宣王一条生路,也是为陛下您好。”
凌祁祐握着剑柄的手几乎在颤抖,狠狠瞪视着他只恨不得将之给抽筋扒皮,萧楚谦一直低着头却不忍看他愤怒的双眼。
“求陛下放过乐心和我的孩儿,”凌璟突然就开了口,跪直了身,也恳求起了凌祁祐:“只要您能放了他们也放我一条生路,我可以不做这个藩王,我的封地可以都还给陛下,我带他们回江东去隐居,永远不再出现在陛下眼前……”
为了沈乐心可以不做藩王不要封地,凌璟开出这样的条件,不单是萧楚谦,连凌祁祐亦是有些惊讶,虽然依旧握着剑与几人对峙着,眼里却已经出现了一丝冲动。
杀了宣王虽然能泄一时心头之愤,却也一如萧楚谦所言,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现在小馒头已经回来了,他并没有非杀宣王不可的理由。
但就只是,若沈乐心也不死,他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而且沈乐心是南蛮人,还是当初的领兵将军,就这么放虎归山了,到底他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就在凌祁祐犹豫不决间,沈乐心却跌跌撞撞地爬起了身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一步,在萧楚谦下意识地转身护到凌祁祐面前想拦住他时,他却又停下了脚步,没有理会其他人,就这么迎视向了凌祁祐,赤红着双眼,哑声开口:“凌祁祐,你杀了我吧。”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呼凌祁祐的名字,在“祁祐”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时,凌祁祐却微怔愣了一下,心头那一刹那掠过的是连他自己都抓不住的奇怪感觉,转瞬即逝。
再次冷了双眼,凌祁祐握紧了手里的剑,直指向他:“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随便你,”沈乐心漠然说着:“你杀了我吧,我本就是死了两次的人,早该死个干净了,再苟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意思,只要你放了凌璟和世子,对我,要杀要剐,都随你高兴。”
“乐心!”凌璟听他这么说着急地大声打断他的话,挣扎着也想站起身,无奈手脚都被捆住了,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什么死不死的!你不要胡说八道!”
沈乐心又往前走了一步,慢慢闭起了眼睛,凌祁祐加重力道,一直握着的剑柄攥得更紧了些,冷笑道:“你想死是吗?好!朕成全你!”
利剑在他话出口的一瞬间朝着沈乐心的胸口处狠狠刺了过去。
“不要——”
凌璟一声大喊终于是挣扎着站起了身扑上去想帮沈乐心挡过这一剑,而眼见着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