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毫不迟疑地转身跪下,颤抖的脑袋因为恐惧而深深地弯下,几乎都触到了地面上。
“主……主子。”
秦暗直起了身子,把双手从脑后放下,步履悠闲地慢慢靠近,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应该已经通知过你们不要对他下手了吧。”
秦暗的声音轻柔而低缓,温柔如同情人的絮语,甜蜜如同丝滑的锦缎。
那几人在听到秦暗的语气时,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脑海中唯一的词语就是:
——完了。
~~~~~~~~~~~~~~~~~~~~~~~~~~~~~~~~~~~~~~~~~~~~~~~~~~~车子旁萧晨几人正焦急地围在周白身边,询问他的伤势。
周白也少见地柔和了眉眼,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对于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题却难得地一一回答。
突然,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余景c-h-a话道:
“关于那城主,周白你准备接下来怎么做?”
听到这个问题,周白的眉目陡然冷峻起来,他开口道:“既然他已经这样做了,那么想必他已经想到失败后的代价了。”
周白冰寒的目光里杀机乍现。
“那么,我当然还彼之身了。”
余景听了这话,不禁哈哈大笑:
“说的好!不过,既然你救了我一命,这件事我就一定要帮忙!”
其他几人连忙附和地开了口:
“对啊对啊,我也一定帮忙!”
“加我一个!”
“我也是,我也是!”
周白看着这一群笑闹着的伙伴,也不禁微微柔和了眉眼,他抿了抿唇,说道:“好。”
这时,一个泛着奇异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不叫上我吗?”
众人扭过头去,只见秦暗正倚靠着一辆车斜斜地站着,一边用一张洁白的帕子将自己沾满血色的手指一根一根仔细擦过,一边对着他们微微地笑着,赤红的瞳中是残余着的嗜血意味。
“暗联里有所有关于城主的一切资料,无论是他的作息还是府中机关,相信我,你们会需要到我的。”
萧晨按耐不住地开口道:
“你又什么企图?”
听了这话,秦暗又微微地笑了,只不过,这次的笑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只余满满的血腥杀机。
“在委托了我之后还又暗中雇佣别人,这样的行为,实在是罪不可恕呢。”
——更何况,随意动别人有兴趣的东西实在是不道德的,不是吗?
秦暗嘴角的弧度更大。
~~~~~~~~~~~~~~~~~~~~~~~~~~~~~~~~~~~~~~~~~~~~~~~~~b市城郊一栋别墅内华丽的房间里一片静默,黑暗乌沉沉地压在屋子里,厚重的织锦窗帘紧紧地拢着,透不过一丝微弱的星光月色。
整个屋子里充满了荒芜的死寂。
城主安静地坐在宽大的桌子前,用双肘撑着桌子,将双手合拢掩在脸上,一动也不动,好像只是一具木雕泥塑。
不知为什么,今晚他心里总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详感,这种不详感仿佛是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细细密密地缠绕着他的心脏,一点一点地慢慢缩紧,让他一直心神不宁。
像他这样等级的高手,经常会在大事发生前有一些玄妙的奇异预感,他曾经因为自己的预感而避过了多次性命之难,所以他对自己这样的能力颇为相信。
于是,他不仅打开了自己这个秘密处所的所有机关,而且还在附近部署了不少心腹。
但是,这样的感觉却不减反增了。
城主皱着眉头,把手掌从脸上放了下来,一边沉思,一边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大拇指指节——这是他心烦意乱时的习惯性动作。
他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云家第一高手云啸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城内,一般人是绝对不敢造次的。
更何况,那个据说和云啸关系不错的预言者也早在三天前就被他请入了府中,他对危险的预测也绝对会是他预防不测发生的杀手锏。
不过,说起来,自己对那个冰系异能者下手的计划还是那个预言系异能者帮忙制定的呢,毕竟,一个被绝顶稀有的预言者预言会成为他发展的最大阻力的人是绝对不能留的。
城主眼中闪过一丝y-in狠与伤痛——更何况,他竟然还杀了他唯一的儿子!
突然,门口警铃大作,庭院里的所有灯光都忽然亮了起来,直照的整栋别墅里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城主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忽略心中鼓噪着的不安,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那厚重的帘子,不耐烦地冲着庭院内喊道:“到底发生什么——”
城主充满火气与急躁的话语突然消音。简直就像有什么人紧紧地扼住了他的脖子。
剩下的,只是他眼中无法掩饰的惊异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