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朵长好之后,我就不记恨你了。不然在这里也不会和你来往。;
许帆咬着嘴唇,沉默一会儿,说:;你其实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何必跟我装胡涂。;
之笛笑道:;我可没装胡涂。;
许帆认真地说:;我们是不见得能够完全回到从前。但要是重新在一起,多少能变得比现在更好点儿吧。我还是更希望看见你像以前那个样子,你也这么希望我吧。所以,我们除了感情,还可以互相治疗。;
之笛感到很困惑。一方面,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她,另一方面,他也确实希望能恢复一点从前的感觉。那种感觉他说不清楚,但有时候他更愿意自己是少年时的自己,而不要现在这样。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恨许帆。要不是她,他怎么会在悲伤之后变得对什么都满不在乎,以至于脸皮越来越厚,心肠越来越狠。可是等他变化了许多年之后,她又出现了,说希望他变回去!
那次你那么绝情,连在哪里住院都不告诉我,我当时真觉得活着没意思了......我受的惩罚也够厉害了......;许帆低下头,她的声音里带着眼泪,;我的事,你估计也听说了些吧。后来我一直没恋爱,大学忙了4年,毕业又出来读书,中间时常想起你。本来想打电话到你家问你的情况,又怕问到了只增加难过。想你也不会再接我电话,别说见面......但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我能理解,;之笛叹气道,;但是,这么多年,太多事情发生了。你也说你看到了我的变化,但真正的大变化,是光凭眼睛看不出来的......;
他不想告诉许帆,他们决裂之后他怎么过的。那时候高中还有一年半,他除了玩命学习就是玩命鬼混,这样才能让自己忘记她和以前的生活,免得自己哭。毕竟他是个男的,哪怕还是少年,也不能容忍自己脆弱。也就是那段时间,他知道自己是个非常非常骄傲的人。或许骄傲的少年大致差不多吧,在心爱的人跟前可以特别温柔,却痛恨为任何理由哭泣。
所以那一年多,之笛没有再哭过。当时成绩比较好的人看着他应付功课和考试的同时又经常和人鬼混,觉得不可思议;那些和他一起喝酒泡妞的家伙见他居然还能保持好成绩,也觉得不可思议。几乎所有同学都认为他是个怪物。但他知道这是因为他心肠正在变硬,才能做到这一点。狠心的人首先对自己狠,这其中包括不怜悯自己和严格自律;然后对别人狠,比如无视他人的眼泪,坚决不陷入和沉溺。
那一年半之笛因此也没少看别人的眼泪。主要是同校的女生。但是对她们厌倦后,他想起在录相上也见过男人之间那些事,好奇之余,才发现身边还真有男同学在注意他。他们一个相貌普通,一个长得高大帅气,表现却差不多,见了他偷偷脸红,又忍不住偷偷看他,看完脸就看裆,又喜欢跟着他一起上厕所。虽然他并不喜欢男的,也还是顺手牵羊,把他们哄得由着他肆意胡为,又尝到男人的滋味。从他们在他身下既难为情又难受地抽泣看到翻脸时他们的痛哭,他很少感到心软。不怜悯自己的人不会同情别人。他在索取他们的身体时,甚至没给过一个真正的亲吻。只在事隔几年之后,之笛才会暗自承认,那个阶段,他是从他人的眼泪中寻找快感,喝着他人的眼泪成长,好象他人的哭泣能取代他自己的哭泣一样。后来对刘静侬的戏耍只是小菜一碟,真正的残酷青春其实在高中后期。
如果上大学没有遇见暮云,他会怎么样呢?之笛不敢想象。暮云那时候实在太好了,好得让他自己也跟着心软,甚至不计较他是男的,爱上了他。他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哭,结果又为了暮云大哭一场,并因此把上大学后勉强维持的清白生活延续下去。以至于到后来连暮云都以为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只会勾引捉弄人却少有强烈yù_wàng的怪胎。
这些经历,以及引发这些事件的种种情绪,虽然只要他不说出来,许帆就永远不会知道。但她也永远不可能理解。他太了解她了。但是她的话却真的让他有些心动。
两人沉默了很长时间,许帆突然起身,说:;我该走了。;
别急着走,;之笛拉住她胳膊,微笑,;或许,我们真的应该再有个机会。;
许帆茫然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我是说,我们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之笛慢慢说,又不禁抱怨,;我真的、真的开始怀念以前了。都怪你。;
于是许帆凑近身,先是小心翼翼地,然后非常热烈地吻他。他略觉有些不适应,很快也开始自然地反馈。生涩、单纯的少年时代确实彻底过去了。他们熟练流利地接吻,技术媲美八级工匠。
两个身体在暌违多年后热情地重逢,既不需要偷偷摸摸,更不需要毛巾来捂住呻吟,缠绵中多了一段自由奔放,比起少年时代的偷情,又是一种风光。他们似乎要把接近10年的分离全部用身体语言表达出来一样,拥抱着翻来覆去,彻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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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笛和许帆的复合,很快尽人皆知。
热情的哥伦比亚人胡安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之笛和许帆的丘比特,手里的金箭有意无意射中了他们。因此他在之笛请他吃饭喝酒数次之后,仍然不依不饶说:dy,你怎么感谢我都不过分,那次如果我坚持不陪你去纽约,你不可能再见到f;
那些天性浪漫的外国同学不用说了,就连学校里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