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的面上多多照顾她。”
“这个你放心,应该的。”储信一边擦眼泪一边把手里提的一个篮子放到地上,把里面装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塞到栅栏里。有吃食,有衣服。大概不都是陶家大姐准备的。
陶令华看见东西,心如刀割,故作平静地问储信:“储大哥,我有一句话,就是有些无礼。”
“有什么话你不能说?咱们又不是外人。”
“你为什么一直不成婚呢?”
“我……”储信顿住了。
“你喜欢我姐姐吗?这里就咱们两个,你别支吾,喜欢就说,不喜欢,我也不怪你的。”
“这个……”储信犹豫。
“喜欢的话就点头,不喜欢就摇头,没什么的。我没多少时间了,想给我姐姐找个归宿。你要是不愿意,就帮我一把,给她找个人家。不求富贵,只求人好,能过活就行,我也就放心了。”陶令华心急如焚,口不择言。
“我,你们是读书人家,我配不上……”
陶令华苦笑一下,“读书人家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到这种地步?何况我姐姐就是因为我家是读书人家才这么辛苦啊。你要是不嫌弃,就娶了她,我也就放心了。”
陶令华紧紧盯住储信,唯今之计,也只有储信才是最可靠最值得托付的,只要他愿意,姐姐那里尽可以去劝。只有姐姐终身有靠了,自己才能闭眼。
“只是……你姐姐,能看的上我?”储信人太老实,脸都憋的通红。
“你回去就说我说的,让她嫁你。”
“这,这,我怎么好开口?”
陶令华有点想笑,这老实头,“你不是请了个亲戚家的大娘么?托她去说,就说我的话,财礼什么的全不计较,只要能让我安心就行。她要是同意,你就托媒写婚书来,我签。”
“这……”储信还想再说什么。
陶令华急了,“你是不是不愿意?不愿意就直说。咱们好邻居,有什么话不能在明面上说?我又不是逼你!”
“啊,不是不是,我去说我去说!”储信逃也似地走了。
陶令华长出了一口气,背靠着木栏,滑了下去。
三天后,吴老爷开堂提审。
陶令华知道必死无疑,并没有拖供,痛快地画了押。
只是此时全县忽然嚷动,说是胡林倚仗权势,欺辱士子,若是判陶令华死罪,阖县的秀才们不服。
两天以后请愿文书就递到了吴老爷手中。士子们认为胡林到县后,勒索财物和美色,官欺百姓,欺辱学子,有辱斯文,犯罪在先,判陶令华死罪,不能令众人信服。
吴老爷等的就是这个,当然不敢怠慢,把事情源源本本写了呈报上去,随附的还有本县学子的万言书。
此刻,京中,穆启也是马不停蹄地奔走着。
他首先去了自己岳父工部尚书俞秋那里请罪。
俞秋一听,也唬了一跳,连忙和自己的女婿在内堂商议了半宿。这件事若是弄不好,不但女婿丢官罢职,就连自己的乌纱都要受牵连。
俞秋一向比泥鳅还滑溜,从不得罪人,是以人缘不错,和汪直关系算是要好。只是这次死的是他干儿子。这就不好办。
俞大人拈着胡子在屋里转,胡子都被揪下来几根也没发现,地下青砖险些踩出洞来。
忽然灵光一现,说道:“我听说过,这胡林不过是个京城富户,因为孝敬了汪公一万两银子才得认作义子,要是他不是很在意这义子,咱们或可有救。”
穆启早就知道这信息,只是没动声色,问道:“那岳父您看,能保住这陶生一条命吗?”
“你管他死活?不过是你开蒙老师的儿子。难道你为了他连自己的纱帽都不顾了?”俞秋不屑地翻个白眼。
穆启恭敬地笑道:“这倒不是,只是这陶生在县里名声甚好,阖县的学子都为他请命。您也知道,秀才们虽没什么大本事,这造谣的本事倒是天生的。这陶生若明正典刑丢了命,秀才们少不得说我带了人去欺压百姓官官相护,再说那胡林确实是因□陶生才被杀,实在说出去不好听,有辱斯文。胡林死了倒是清静了,学子们少不得把这笔帐算到小婿身上,岂不是为人顶缸?日后都不得清静了。若是能赦他一条命,哪怕是充军,咱们也能从这烂泥潭中脱出来。”
俞秋眨了眨眼,狐疑了一下,但是女婿说的话倒是很在理,此时京中并没接到消息,汪太监刚从北地监军回来,此时去拍拍马屁说说情应该有用,就算救不得那个什么陶生,也能保住自己翁婿的官职。
想罢立刻决定:“明日我就带你去求见汪公,能不能办成,看咱们运气了。”
第七章 关说
第二天,翁婿两个带了重礼去求见汪直,恰巧汪直从宫中回来。
他是当今成化天子和万贵妃最宠信的大太监,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
回到家中,小太监报道工部尚书俞大人在客厅等候。
汪直虽然权势熏天,只是四品,工部尚书却是正二品的大员,而且平时关系甚好,大面子上得过得去,忙命换衣,前去见客。进厅就笑道:“俞大人久候了!”
俞秋和穆启赶紧起身相迎,俞秋道:“听得汪公从北地打了胜仗回来,特来道贺。”
转头命仆人呈上礼单,汪直随身的小太监接了去呈给汪直。汪直开了贴一看,笑道:“俞大人还是如此客气,快请座。此位是?”
俞秋给他介绍:“这是小婿穆启,今春新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