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声音已足够清越。
自从上了战场之后,青玉流已甚少被用来单纯的奏乐,今日这一比想必青玉流也蠢蠢欲动。
杨迟章盘膝而坐,十指轻按,一曲《阳关三叠》缓缓流出。
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琴声轻缓,仿佛长亭外微风吹拂的柳枝。柳树依依,不忍别离。我携酒而来,望君满饮,离别之恨无人知。从此山高水长,何日君再归?
琴声四变,一迭更比一迭愁。
杨迟章念及过去,琴声中思念之意愈深。大唐已然是不能再触及的过去,早知今日,我应与你们再多痛饮几杯。前路茫然,如今我只愿身在大唐的亲友平安喜乐。
曲调未终,一旁已有多愁善感的妇人掉下泪来。一曲终了,周围的看客们有的眼眶泛红,有的默不作声,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琴声中。
偌大的酒楼,良久都没有人说话。
最后还是杨迟章打破了沉默:“不知这比赛结果如何?”
这还用说么,不管是在座的食客们还是比赛的四位学子都一致认为杨迟章赢了,甚至连王掌柜都无法昧着良心提出反对意见。
杨迟章轻舒一口气,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太过入情,自己终究也有些难受。
开封府衙。
差点将整个寒潭以及周围环境都翻得个底朝天的开封府衙役们鸣金收兵,尸体、灰烬等证物全部都带回了开封。
虽然尸体已经被砍得七零八落,但是尽心尽责的仵作还是把它们带回验尸房解剖,试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回到开封的时候,杨迟章正和人比赛呢,自然不在开封府,公孙策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也不好贸然的去找人家,想着杨迟章还是要回府衙的,就到一旁的药房里鼓捣他那些药草了。可以说是理智追星的典范了。
展昭就没有这个顾虑了,他熟门熟路地跑到白府,看到白玉堂正在偏厅喝茶,还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忙了一上午累的够呛的展昭,连口水都没来的及喝就又要去查杀猪的,再看着自己的好基友,清风朗日,对花品茶,享受人生,顿时觉得猫生艰难!
怒从胆边生的展昭一把抢过白玉堂的茶杯,“咕咚”一口,然后还给白玉堂一个空空如也的杯子,还顺便龇了龇猫牙。
白玉堂生气:“你这俗猫,喝茶牛饮,怎得这品茶之趣!”
展昭:。。。。。。玉堂生气的点是不是哪里不对?
白玉堂接过茶杯,也懒得换个新杯子,执起紫砂茶壶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是不知道他平常的洁癖哪里去了。
一旁匆匆拿来新杯子的小厮:。。。。。。少爷您不换倒是说一声啊,我跑的腿要断了好么。
房子太大终究也是有些烦恼的。
轻呷一口,白玉堂开口道:“找我什么事儿?”
展昭吞下嘴里的云片糕,开口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其实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去找个屠夫,还是最近家里有亲人好友突然失踪或者出远门未归的屠夫。
白玉堂鄙视:“这点事也要你亲自去跑腿,再说了你亲自去问,要是有人做贼心虚,也不会说实话。”说着,就叫来了管家白林:“你去买点猪r_ou_回来。”
白林:???
一旁看不下去的展昭提醒:“买r_ou_的时候就悄悄试探一下他们家最近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白林算是听懂了,大概又是什么案情。怎么找上杀猪的啦,难不成死的是一头猪。
不过全开封这么多杀猪的,每家都要去打探情况,工作量也是不小。
自觉解决一桩大事的展昭开开心心的邀请白玉堂:“玉堂,走,我请你去天香楼吃饭!”
白玉堂好笑:“你请客?”
展昭厚着脸皮:“是呀,我请客你付钱。”
一旁经过正准备来问问他家少爷中午想吃什么的白大厨:。。。。。。少爷你变了!自从展少侠来了之后,你就再也不爱吃我做的饭了!
展昭白玉堂走到天香楼门口的时候,顿时感觉一股音浪袭来,仿佛要把他们他们撞在地上!
抬眼望去,里面的客人个个都红着脸,双眼放光,口中溢美之词不断,双手用力鼓掌,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而被围在中间的不是他们新认识的朋友——杨迟章,还能是谁。
虽然知道开封人民热情,但是没想到这么热情的杨迟章此刻陷入了困境。
他,出不去了。
也是狠狠体验了一把偶像明星被粉丝围追堵截的感受。
也不怪大家这么追捧,长得好看还这么有才华,不追你追谁嘛。当然,重点是长得好看。
在杨迟章连赢三场的时候,大家就已经群情激动了。最后一场绘画比赛,杨迟章泼墨挥毫,不仅用时短,而且暗藏玄机。这是一幅秋日牧童图,秋高气爽,坐在牛背上的牧童随后掐一朵野花顶在头上,童趣十足,让观者会心一笑。
牧童的活泼与可爱跃然纸上,相比另一幅山水图,不管是新巧还是画技都更高一筹。本来嘛,山水画画的人多了,就很难有令人耳目一新的。画山水的学子功底不错,但只能说中规中矩。
本来胜负已分,但是杨迟章拉过店小二,悄然吩咐一句。就见店小二跑向后面厨房然后端来一碗水。
杨迟章接过水,随即往画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