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戴头冠,及腰长发看似随意地披散着,垂在身前的发丝如柳叶拂水,细密的长睫毛投影在脸上,将他的一脸英气衬得飘忽了几分。
白天是冷玉,晚上却好似墨玉。
“你就像你们一脉特产的丹顶鹤,”郭承云看得晃神,忽然邪恶地笑道,“我就像山下满地跑的野鸡,如果穿漂亮些顶多就是锦鸡。我是没法跟你比翼齐飞,只能委屈你跟我一起走路。”
“小小年纪,琴棋书画样样不学,灵力一分不见长,想这些邪门外道。”叶长晴的一双眼睛却看着郭承云今夜的穿着,裁剪得简单朴素的练功服,长袖长裤,俨然是男弟子打扮。
郭承云见叶长晴对自己的男性扮相露出诧异的眼神,揶揄道:“我是男的,狼崽子没有告诉过你?”
“我就不屑说。”叶长晴一时无语。
郭承云往旁边挪了挪,指指自己坐着的树墩:“坐。”
叶长晴不肯屈尊,仍旧高贵冷艳地立在一旁,眼睛盯着郭承云怀里揣着的一个用几层黑布包起来的瓶子:“要耍什么宝?”
郭承云将瓶子拿出来,取下层层黑布,现出满怀光华。
这是一个薄玻璃做的大肚瓶子,用木塞塞住瓶口,里面有数十只萤火虫。
说实话郭承云也没料到古代会有玻璃器皿,他在见到的时候也曾经惊讶过。
但如果他去研究一下中国历史就会知道早在汉代就有了,只是工艺粗糙,没有瓷器普及。
老实说这玻璃器皿因为工艺问题,呈现墨青色,还有些杂质,但在夜间萤火的烘托下,仍是熠熠生辉。
郭承云站起来,献宝一样地呈给叶长晴:“小狼和二愣子在晚上经常被我使唤抓这个,现在我抓给你。”
“免了罢。”叶长晴见萤火灯已递到眼前,只好接过来,“既然照你的说法,他已重新找到了你,你又为何来这里,被他赶的?”
“不,他是放我出来的。不过,在他的角度来看是‘放’,在我看来,如果我不再回去,便算是‘逃’。然而,我是不会再逃了。”
叶长晴撇撇嘴,想把灯还给郭承云。
郭承云没有接:“送你做个纪念。我心思跳脱,不适合修仙,寄居在华莲峰的这段时间,相比你漫长的时光,也不过是白驹过隙。所以,我还是回二愣子那边去好了。”
叶长晴一听这话,动作火爆地将萤火灯塞回给郭承云。
聒噪的郭承云这下子也没辙了。
半晌,郭承云抱着灯,沿着小溪走去,脚步踩在岸边石子上发出响声:“去散步吧。”
周围草丛中被惊扰的萤火虫纷纷振翅飞上天去。
“五年前,你我便是在这样的地方相识。那时候的芦苇丛,比我的个子还高,”郭承云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当时的身高,“萤火飞舞,天地不分,非常的壮观。”
叶长晴沉默地跟在后面。
他们一前一后,分别在溪水的左右两端行走,中间隔着一道泛着粼粼波光的银练。
偶尔后面的叶长晴因为身高腿长,跟上了前面的郭承云,就会不动声色地放缓了脚步。
郭承云忽地回头笑了笑:“我知道为什么我老想缠着你了。我们那里有段俗话是这么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
说完他赶紧朝前面紧走几步,不敢看叶长晴的脸色。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到一个单檐六角木亭,郭承云拽着叶长晴的衣袖登上小亭。
亭中央地上有一圈熟悉的黑色纹路,郭承云说:“你把这阵开一开。”
叶长晴心念一动,亭子中央光芒流转,果然是一个隐藏的传送阵。
“这里通向哪?”郭承云问。
叶长晴端详了一番:“应该是外门弟子居所。那里有传送阵回你住的院子附近。”
郭承云摆摆手,踏进传送阵:“叶长晴,你等我100,不,200秒,我回趟屋,很快回来。”
叶长晴侧立一旁,开始倒数200声。
郭承云在叶长晴数到第二轮200的35时出现了,穿着来这个世界时候的全套服装:“我改天还回来拜访,你让师父别把我除名了。”
叶长晴见到那身古怪的服装,心中一阵气闷,起手“啪”地将传送阵掐了,又觉得这样显得太计较,又把传送阵打开,说:“要回就快点回。”
郭承云无视对方驱赶,挑衅道:“狼崽子。”
郭承云说:“你咬过我一口,差点没毒死我,我还没罚过你。要不,就罚你记我十年?这刑罚对你来说绝对不重,毕竟你可以活个几百年。在我那边,十年可占了一生的八分之一。”
叶长晴不作回应。
“不过也不是不能商量,表现得好,五年就可以申请减刑,”郭承云把萤火灯交给叶长晴,踩上亭子内的那圈坐凳,伸手招呼对方,“叶长晴,服刑来。”
叶长晴不明所以地走上去。
现在郭承云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这高个子了。
叶长晴见郭承云眼中浮现小人得志的神气,嘴角向上翘了翘:“你待如何?”
“叫你服刑啊,”郭承云虚张声势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一会儿不许跑。”
叶长晴的嘴角又更弯了:“我还怕了你?”
“一言为定。”郭承云弯腰,在叶长晴脸上看了又看。
叶长晴的剑眉挑衅地上挑着,像墨画一般遒劲自然,丹凤眼的外眼角微微上挑,也掩不住一身少年英雄志气。
常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