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何英转头看他,余燕至的心猛地跳了起来。何英双眼通红,不停地淌下眼泪,那眼泪从透明变成淡粉,最后是艳丽的血红——这场景简直可怕,然而何英神情平静,仿佛没有知觉,半晌后小声道:“谁?”
天地被血色浸染,翻天覆地,头晕目眩。
整个画卷以及画中的何英凝固成了石像,石像开始碎裂坍塌,只有余燕至依旧血肉饱满,孤独地坠入深渊。坠落的过程中,意识犹如蝴蝶扇动的翅翼,一下是一瞬间,一瞬间仿佛一万年。
被活活逼死的爹,不堪忍受冤辱自戕的娘,爹娘尸首前一张张“正义”而愤怒的脸;美丽的落伽山,与世隔绝之地年纪相仿的男孩;温柔的安慰,单纯的快乐……小松鼠,木棍,废庙,乌龟,被斧头砍成碎屑的门锁,滚烫的体温,齿间何英的鲜血,背上传来的不着调的小曲,止不住的笑声,烛光中橙黄的轮廓……
一切嘎然而止,归于平静。
余燕至缓缓睁开双眼,梦仍在持续,黑暗中没有出口,无处可逃。
绝望几乎将他湮灭。
余燕至想出声,然而嘴一张一阖,却是无声呐喊。
爹,娘,师傅,哑巴婶,师姐……
突然,余燕至被脚下之物绊倒,在这最深沉的黑暗中他目不能视,所以慌乱地摸索起来——凉凉滑滑的一具ròu_tǐ。那ròu_tǐ无声无息,像一条蛇般赤/裸地缠绕上来,余燕至的手心无论落在何处都是片凉腻,那ròu_tǐ在他身下开始颤抖,然后轻声道:“摸我。”
脑海里轰得沸腾,余燕至的力气大得几乎要揉碎那具身体,他被渴望填充,他需要这身体在黑暗中抚慰自己。那人不堪痛楚,扭动起来,余燕至紧紧捏住了他的手腕,喊道:“不许逃!”
对方渐渐停止挣扎,余燕至也随之温柔,他放轻动作,甚至用嘴唇亲吻安抚,快乐犹如泉水涌入双腿之间,他用那滚烫磨蹭起身下的人,抱住对方道:“别怕,我不会打你……”
那人一声不吭,仿佛并没有呼吸。
余燕至的唇摸索着来到了那人脸庞上,他想象得出这是一张如何的面容,他越发兴奋,动作也变得大胆起来。他将手伸进那人腿根处,摸着那最柔嫩的肌肤,忍不住揉捏,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道:“何英……”
身下的人突然呻吟了一声,余燕至一怔,黑色犹如镜面,骤然发出破裂的响声,一缕光线猛地自远处射进。
余燕至醒来时,眼底落着何英的睡容。
他将手送入亵裤,指尖上带出了粘液。
余燕至盯着那事物瞧了许久,他不肯定何英还是不是何英,但他已经变了。余燕至把那点粘液抹在了何英脸颊上,他动作很轻,仿佛抚摸,然后他倾身向前,亲了亲何英的唇角。
翻身平躺下来,余燕至闭起了双眼,平静地想,原来是这种感觉……他扭头又看着何英,看了会儿将唇贴在了他唇上,轻而短暂,他还不想惊醒对方。
他在被窝中握住了何英的手,一根根抚摸起他的指头。
余燕至一直想对何英好,然而此刻却不知该如何好;他以前怕何英,现在开始害怕自己,怕这陌生而强烈的yù_wàng。
第 14 章
14.
剑啸龙吟,落叶纷飞,两道身影一蓝一白,犹如湛空之云,互相衬托又融为一体。蓝影气沉势稳,固若磐石,防守无一破绽;白影行云流水,灵如狡兔,攻势势如破竹。两人一攻一守,相持许久不分胜负,百招后,白衣人立剑直劈而下,力拔千斤,势不可挡,蓝衣人仅退半步,侧身轻松躲过,剑身同时横扫对方毫无防备的胸腹。白衣人反应极快,腰身骤然向后弓下,哪知蓝衣人剑势由横反转直下,锋刃竟朝白衣人颈处挥来。白衣人倏忽变色,急忙趁隙以剑抵挡,借力钻出对方剑下,朝前飞出丈远的距离猛然转身,而蓝衣人的剑尖此刻却已送至他眼前寸许之处。
何英轻轻喘气,紧盯着余燕至。
余燕至唇边一抹笑意,坦坦荡荡,温柔如水。
何英垂下眼帘,抬手挥开了抵在下颌处的剑尖,收剑入鞘,抹去额上的汗,走到树墩旁提着水罐大口大口地喝起来。还是不行……何英心中烦乱,“云剑式”他赢不了余燕至。
余燕至站立一旁,目光沉静地看着何英——转眼三年时光飞逝,稚气尽褪,不只何英,也包括自己。
“燕至,英儿。”
一道温和慈爱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何英面露欢喜,快步行走上前,仰起视线,道:“师傅。”
“师傅。”余燕至跟随其后,站定何英身旁,与他并肩而立。
庄云卿微笑,眼角已有岁月的痕迹,他相貌原本清俊,年轻时由于性情过于严肃颇有些无情的味道,如今年将不惑,反而渐显柔和。看着徒弟,庄云卿心觉慰籍,他半生为情所困,却有幸得这两个孩子陪伴身边,不教他失望。
余燕至与何英皆是挺拔高挑的少年,年少时,庄云卿还会偶尔摸摸他们头顶,如今只能轻拍两人肩头,笑得欣慰又落寞,“决定得如何?”
何英敛起笑容看了眼余燕至,对方置若罔闻,然而也不抢言出声。余燕至若不肯表态何英便无可奈何,现在不比过去,余燕至早不是那个受他威胁的小混蛋。唇角抿成一线,何英迟疑片刻后开口道:“徒弟听从师傅安排。”
庄云卿点头,笑容越发和蔼,抬手拭了拭何英额角,拨去他粘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