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是他所能窥探的。伸手接过信,认真地看了朱钰一眼,朱钰也笑着回看他。
夏河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恭谨起来,轻声回了一句:“臣弟记得了,告退。”便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回到家中,想起今日与朱钰的会面,夏河不禁忆起些许往事。
夏河母亲的妹妹,为先后,在世时也庇荫夏家良多,可以说夏家如今能有此等地位,和她脱不了关系,可惜的是去得比先帝早,因此就算朱钰生母已逝,最终还是没能享到太后的福。不然现在夏家不知又是何光景……
先后无法生育,可胜在先帝对发妻的宠爱与与世无争,地位始终不低。可先后又是个喜欢孩子的,正好那时夏河母亲诞下他不久,先后便千求万求地把他要了过去,收作义子,定下约定——15岁时归还,并允许夏家夫妇每月入宫探望。
从此他便在宫中长大,宫中本来兄弟就不多,愿意同他这个义子来往的更是寥寥无几,但就在他最孤单寂寥的时候,他遇到了大他两岁的三皇子朱钰……
可以说他和朱钰的感情超乎寻常的好,好到……他可以帮朱钰铲除异己,双手染满了其他“兄弟”的鲜血。
第3章 同床
夏河并没有等到第二天才前往左都督府,他觉得——既然要演一场“知音相惜”的好戏,事先对对“剧本”也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夏河便在初更以后,悄悄潜入了左都督府。
夏河靠在左都督府的主房的窗户旁,心里已觉秦淮大致是该发现他了,却还是忍不住往房中看——窗户开着,房中秦淮正坐在红木茶几前,静静擦着他的□□——那枪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淡淡的碧绿色光芒,枪身和枪头的材质古怪得很,既不是青铜,又不像纯粹的铁。秦淮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枪身,像对情人的爱抚般轻柔。
“这大概是秦淮的武器“碧血”吧。”夏河这么想到。
据说碧血原先是秦淮父亲的武器,秦淮父亲战死后,这柄奇兵就一直在秦淮手上,陪伴他四处征战。
虽然距离并不算近,但从小习武的夏河还是能看清秦淮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柔的眼神和似乎变得柔和了不少的面部轮廓。夏河这才恍惚发现——秦淮其实五官生得都秀美,只是轮廓鲜明而凌厉,让他整体看来十分冷峻而有气势。在月光下这么一映,反而顿时柔和不少,露出些五官本来该有的样子。
“大致习武者,都会格外爱惜自己的兵器罢。”夏河今晚倒是没把自己的佩剑带出来,原因么……很简单,就是想在秦淮面前显得自己温和友好一点而已。
夏河有些晃神,他仿佛已经忘却了此行的目的所在,只是呆呆地站在窗外,看房中的秦淮在月光下静静地擦拭自己的爱枪。
大约一炷香后,秦淮拿起碧血,将它搁在了床头的武器架上。
碧血刚放上武器架,秦淮忽然出声——“出来罢。”声音里透着几分冷冽。
夏河一震,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连忙收拾表情,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从窗后出来,手一撑窗框,跳进了屋中。
“秦大将军~别来无恙呀。”夏河笑着同秦淮打了个招呼。
“私闯民宅,已是犯法。更何况你这闯的还不止是民宅,又该当何罪?”秦淮看了他一眼,脸色不动,淡淡反问道。
“左都督未免无情了些吧?若是一位美丽的少女闯进左都督的府郡,左都督是否也会这么同她说话呢?”夏河半调笑半抱怨地驳了一句,未等秦淮反应,神色就突然正经起来,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向秦淮。
“我今天来其实是有正事的。正事要紧,也就不同你闲聊了。左都督,这是圣上给您的信,您姑且看看罢。”
秦淮似乎早有预料,伸手接过信。
展开,信中开头无非是些可有可无的问候,到了中段,粗略解释了夏河来此的任务,信的最后,却有一段有些奇怪的话——“为何派夏河来保护你,原因不必问,到时你自会知晓。另,若夏河不敌,务必护他周全。爱卿,原谅朕的私心。”
什么叫“原谅朕的私心”?这事肯定有不小的内情,而关键,就在夏河身上。
而秦淮从不是个好奇心太强的人,也不喜追根究底。因此他只是默默读毕来信,抬头对一直注视他的夏河淡淡道了一句:“你留下罢,住处我会再为你安排。”
“再安排?作为将军大人的贴身护卫,鄙人自然要是同将军大人睡在一处的,还哪来的再安排呢?”夏河轻笑,好像是觉得很有趣。
“……罢了,随你。”秦淮脸上为难的神情一闪而逝,很快复归于平静。
“那我这就把被子铺上?”夏河其实也没反应过来秦淮就这么干脆地应下了这有些荒唐的提议,只是下意识地顺着自己之前的话和神情,接了下去。
所以,也许夏河是真从没注意过自己总是将自己那双桃花笑得波光流转的模样是多么轻佻勾人罢,毕竟那只是他多个面具之一罢了。
秦淮已经习惯了他的轻浮,没作回应,只是指了指衣柜,让他自行去搬被褥和枕头出来。
夏河见秦淮没反应,也不觉如何,从善如流地打开秦淮的衣柜拿了新的被褥和枕头出来,铺在了秦淮的床上。
“将军大人,您说我老是这么叫您好像也不太好吧?直呼您名字好像又太没礼貌了。叫左都督又生分了些,毕竟我们是扮作友人呢。不如我叫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