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拣了很小一块鱼豆腐放到白银的嘴边。
他睡梦中闻到香味,抖了抖鼻子,舌头往我手指上一舔,卷过鱼豆腐就吧砸吧砸吃了下去。
“他睡觉也吃东西……”小表叔看得目瞪口呆。
“要不然怎么叫馋猫?”我去洗了手,“吃饭吧。”
蟹里的酒真是有点多了。用酒养的时候这些蟹大概喝了也不少。酒是家酿的,比买的更醇香些,我妈还说着蟹补,硬让小表叔吃下一整个。他对我妈不认生,毕竟是在我之前就认识了,但就是招架不住中年妇女对孩子的热情。于是饭后他的脸上就泛起红晕
他上下眼皮快要粘住,本来午饭后就易犯食困,再加上酒的效果更不得了,还是强撑着坐在沙发上跟我们说话,简直像不愿离人的猫。我赶紧把他拎去我的房间躺下,他几乎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否做了好梦,嘴角有略微上扬的幅度。我傻傻站在床边看,不自觉也露出微笑。
我陪着我妈剥了一会莲子,她也跑去睡午觉了。我把干龙眼,莲子还有浸泡好的白木耳放进砂锅熬甜汤,设置好火候,等他们醒过来就能喝。
快要入秋的午后,风卷过开启的窗棂,吹得我也昏昏欲睡,不知为何,觉得时光走得缓慢。
太阳西斜时小表叔才醒过来,揉着眼睛不甚清醒地走出房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我模模糊糊地叫道,“陈安?”
“起来啦。”我进厨房盛了碗莲子汤给他,“先喝点汤醒醒神。”
他双手捧着碗却不坐下,飘飘荡荡地跟在我身后,我在厨房把砂锅里的汤倒进大碗晾凉,他也站在旁边。
“怎么不去喝?”
他摇了摇头,朦朦胧胧地蹭过来挨到我身上。这是还迷糊着?
我顿时起了坏心眼,把他拽到沙发边坐下,接过他手里的碗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
“啊……”
于是他也跟着“啊……”,张大嘴喝下了汤,抿着嘴慢吞吞咀嚼莲子。
莲子在砂锅里小火炖了一下午,入口即化,不怕他磕到牙。
还敢笑白银做梦也吃东西,你也实在好不了多少。一会真清醒了恐怕会满脸通红。我忍着笑一口一口喂他。
他却对我露出笑容,用依旧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陈安,你真好。”
蓦然不知作何反应……好什么,不过都是寻常事,只是因为从没得到,于是一丁点也是好。
现在你大概还没有余力,所以只要接受便可,等你自己幸福了,你会找到一个人对她付出你的体贴温柔。
一碗汤下肚,小表叔已经完全清醒了,当然还记得都是我喂他吃的,果然红透了脸,也不敢看我,抢过空碗拿到厨房去。
大概天气好,我妈午觉也睡得久,于是晚饭就延迟了,我拉着小表叔去楼下散步。
这一带还跟我小时候一样,小镇子就是这点好,不会变化太快让人措不及手。
“看到那户人家没?他家的窗户三天两头被我们踢球时打破。”我指点着附近的建筑跟小表叔话当年。现在虽是小老头个性,小时候我还是很顽劣的,不像小表叔这么安静。
“那家人没生气吗?”
“当然气,被揍得可惨了,我妈说我自找也不帮我。”
“那后来呢?”
“就赔钱啊,不过后来……”我想起来自己都笑了,“因为打破太多次了,那个人都懒得管了,不知道为什么球总往他家飞,肯定是风水太差了,方位不正。”
“说得你自己有理似的。”小表叔细声地对我嗤之以鼻。
“哈哈哈……”我摸着鼻子干笑,不经意瞥到路边一个小摊子,立刻转移话题,“啊,那个凉粉摊子还有在卖啊,去买吧。”虽然快开饭了,但吃一点应该不要紧,我对着慢了我几步的小表叔招手,“快来。”
小表叔小跑两步跟上。
我伸出的手上竟意外多出一个温度。他拉住我的手,垂着头却可以看到发红的耳朵,“快走啦。”
因为吃惊而停留在原地的我被他用力往前拽,“哦,哦……”
这孩子简直是我心底深处的逗猫棒,摇摇晃晃,让我生出欢喜的笑意。
饭前吃了凉食,我和小表叔都被我妈狠狠剜了一顿,不过等我上缴了给她买的那份,她又开心了,美滋滋地把凉粉放进冰箱,打算饭后再吃。
晚餐时白银已经完全清醒了,精神抖擞地照例拖了他的小碗,在桌脚强烈要求投喂。我手贱,又想给他螃蟹,被小表叔给阻止了。不过白银完全不识好人心,只当有人不给他吃的,喵喵叫着抗议。
“人家都说白眼狼,你是白眼猫。”连我妈也看不过去。
我哈哈大笑,小表叔也挂上清淡的笑容。
小表叔毕竟是高三的学生,跟我这个闲人杀了一天的时间,晚上要写作业。我的房间从高中后就一直没动过摆设,他就坐在我的书桌旁学习。
房门半敞着,我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往里探头,笑眯眯地跟我说,“好像看到你小时候啊。”
“我小时候有这么乖啊。”
“那是一点没有。”我妈果断否认。
“真不给面子。”
我陪着我妈看电视聊天,看看时间差不多,去厨房准备水果。把哈密瓜,脐橙和香瓜一一去皮切块,再洒上酸梅粉拌匀,听一个外地的同事说,这种做法在他们那叫甘草果。分了一盘端给小表叔,其他放在客厅。
小表叔盯着水果上的粉末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