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三小时,以前一起上竞赛班的时候,他也坐他旁边,那会曹易就没现在这么有存在感。他想起郑晓新牙疼时说的,什么叫疼,就是某个器官,你以前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一疼,你就知道这东西实打实的嵌在你身上。
几幅简笔画最后被乐杨像宝一样装进了口袋,吃晚饭的时候,他坐在曹易对面,跟钱永谦越聊越投机,就差答应他晚上去他那睡了,曹易专心吃完,看着乐杨,分明又想赶他。
钱永谦看不过去了,“他那么远过来看你,就凭你两这特殊关系,多住几晚怎么了,反正也没几天了,到时候刚好可以一起回去。”
曹易抬眼,语声生硬道,“什么关系?”
这句话明明是问句,但听上去更像警告。
钱永谦看着乐杨,突然就磕巴了,“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果然清官难断家务事,没想到曹易对这段关系芥蒂这么深。
乐杨也很尴尬,他知道曹易误会了,他什么都没跟钱永谦说,那种事,他也说不出口。他不是个倾诉欲很强的人,尤其这件事,有可能的话,他根本不想任何人知道。
回到宾馆,曹易问有没有房间,前台小哥说没有,就剩了两间,被一个神经病给包了,当然后面的话他没说。
两人回到房间,曹易看上去很累,眼下颜色略深,灯光下特别明显,不知道是昨晚没睡好,还是这一天被乐杨给烦的。
乐杨看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手反撑着,看着头顶发呆,突然没来由的心疼,他问他要不要吃水果,他去买。
曹易没做声,乐杨拿了钱包下楼,准备把另外两间的房费付了,下去看到有人在前台问还有没有房间,已经这个点了,没有也不知道住哪,他便把储备的两间给让了出来,不过对方人挺多的,看来怎么都要挤。
他买了点苹果和药,他嗓子有点疼,这两天太累了,扁桃体又发炎了。以前他不把这当回事,这两年烫伤的后遗症越发明显,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就发展成高热,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他没精力耽误。
在门口碰到钱永谦,他拉住乐杨,“要不去我那睡吧,床小点,但好过……”他往门里努努嘴。
乐杨会意,笑道:“没事,他不能把我怎么样。”
“等能把你怎样还得了,你那弟弟性格一直挺冷的,你别多心,他好像对谁都这样,不见得是针对你。”
猛然听到弟弟这个词,乐杨一愣,都忘了自己之前胡诌过啥了,“其实我两同一年的。”
钱永谦惊道:“你爸这轨出的,技术含量很高啊!”
乐杨给了他两个苹果,转身想敲门,手在门上挣扎了会,又拉住他:“我还是去你那睡吧。”
“不会打扰你太久的。”乐杨放低声音,保证门里的人完全听不到后,对他道:“我明天一早就走了。”
“他知道吗?”
乐杨摇头,“我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他,没什么特别的事,你别跟他说,说了就跟我向他要安慰似的。”
钱永谦目露同情,“那你收拾收拾,一会就过来吧,要是觉得挤,我去我同学那也行。”
乐杨说不用,就一晚上,这一晚上他睡不睡得着还不一定呢。
开门进去,曹易靠在床上,在看今天的课件,几页纸上密密麻麻全是笔记,水壶里有烧好的水,倒在两个纸杯里,一杯已经喝了一半,一杯完整的。乐杨背对着他拆了药盒,水有点烫,他把拆下来的药片用纸巾垫着,放水杯后面,剩余的全扔包里。
乐杨洗了两个苹果,没敢打扰他,放在桌上,做完这些,他靠着桌子,道:“我等下去你同学那睡,你早点休息。”
曹易从笔记里抬起头,“你跟他很熟吗?”
“还行,感觉人挺不错的,能聊到一块,刚好我也有几个问题要请教他。”
“你还挺随便的。”曹易把手里的东西放床上,纸张很轻,看着像是放,但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原因,乐杨总感觉那动作更像是摔,印象里曹易虽然冷,但一直是温柔的,除了之前几次的狠绝外,乐杨几乎没见他发过脾气,所以这次,他更愿意相信是他看错了。
他假装没听出曹易话里的好坏,干笑了两声,“我还是挺受欢迎的,上到八十岁的老奶奶,比如我家隔壁婆婆,到现在还拿糖给我吃……”
他说不下去了,曹易根本没在听,他朝他走过来,拿起喝了一半的水杯,重新倒满,又喝掉一半。
乐杨赶紧让到角落,站了会,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多年我也放弃了,以前错全在我,你要是不能原谅,让我做什么都行,真的,没有敷衍的意思。”
“从小到大我也没任性过,这几天折腾够了,麻烦的话我就不说了,欠的多了也不差这一句。”
“虽然那段日子挺难熬的,但我真不后悔认识你,可能你不这样想,算我自作主张。”
乐杨深吸了口气,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难过,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声带,让它不要再发出颤音,因为这样真的显的他很弱。
曹易握着纸杯,看得出很用力,但杯子却丝毫没变形。最后乐杨笑道:“要是真有下辈子,你别动,我来做女的,我还追着你跑。”
曹易放下杯子,直直的看着他,“满嘴谎言,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以后真的不来了,我发誓。”
曹易期近两步,冷哼道,“最好是这样。”
乐杨简单收拾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