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舟感觉眼皮沉重,但是他的头脑却异常的清醒。彻夜的狂欢并不能令他心里快活,他心中始终沉甸甸的坠着铅块。此刻他坐在床边,床上躺着遍体鳞伤的濮阳门。小孩惨白柔软的身体深深地陷入白色的棉被和枕头里面,头上脸上都绕了厚厚一圈绷带,只露出一对闭着的眼睛和一张紧紧抿着的菱嘴。是个很严肃的睡容。
李柏舟蹙着眉头,支着手肘默默地看着他。脑中不由地回放着之前他对自己的种种伤害。
然后他想起昨晚的一切。
昨晚在黑暗中,他心里蛰伏的野兽终于破笼而出了。他放纵自己顺从本性,为所欲为,做出令自己都感到瞠目结舌的可怕的事情。
现在,他又累又难受。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揉搓了一下,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以为,让你痛苦我就解恨了——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心里这么难受呢?”
李柏舟的手探入被子里面,摸索到了濮阳门软绵绵的小手,攥住了。被子里的小手还是热烘烘的,带点湿气的氤氲。
濮阳门在睡梦中咕哝了一句,黛眉拧起,是努力想要从噩梦的纠缠中回到现实的模样。
李柏舟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