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曾听说,大概是赶着回程,来不及召见吧。”
“那就好!这样最好!”王大娘有些失落,又有些高兴,失落的是大郎他们几个果然不得王爷和王妃的宠爱,千里迢迢来一趟,竟连召见儿女都不曾,高兴的,自然是这样不见面也好,若是见了面一顿呵斥,最后再闹起来,几个孩子心里不舒服,她看着心里也难受。
“不过,大娘,王爷临走之前,托我给大郎捎了五千两银子,让你们在这边置办一处宅子,再买上几百亩良田,也好过在码头讨生活,这租赁的屋子,实在是委屈了三郎他们。”白春笙小声道。
“我何曾不是这么说?大郎性子执拗,当初离开别院的时候,发狠说今后不拿王府一个铜板的,如今让他花王爷给的银子置办宅子,他哪里肯?”王大娘也舍不得这几个孩子都挤在一起,可是他们如今实在没钱置办宅子,大郎又不肯收王府的接济银子,大郎虽唤她一声娘,但王大娘却始终记得自己王府婢女的本分,并不敢随意做主。
“那……您若是信得过我,不如便把这银子作为本钱,投到我那个作坊里,往后每个月,我悄悄把作坊的红利拿了给您,好歹也贴补些家用,别的不说,三郎和阿姌也渐渐大了,总得置办两身体面些的衣裳不是?您看阿姌,明明是王府贵女,穿的却连寻常人家都不如。”
“唉!也只能这样了,那就麻烦你了,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让大郎知道!”
“您放心吧,我保证不让大郎知道!”白春笙说着偷偷从怀里摸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塞到王大娘手里,“大娘,这些您先拿着,眼看着要换季了,先给三郎他们扯些好布来做两身衣裳。”
“你又哄我娘去了?”安顿好王大娘,出来之后,果然看到鲲哥一脸不高兴地站在院子里,王大娘向来有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他,这次却单独把这河蚌j-i,ng叫进去说了这么久的话,王鲲风脑子还没坏,一猜就猜到,要么是为了王府的事情,要么,就是为了他和白春笙的事情。
“怎么?你又不是我爹,连我和旁人说两句话都要管?”白春笙才不惯他这臭脾气呢,当场就怼回去了,还真当自己是鱼街一爸了,啥事都管!当心c,ao劳过度,床笫不行啊大兄弟!
王鲲风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不过是见不得他和r-u母说私房话不告诉他罢了,想来r-u母也就是问问王府来人的事情,不让他们旁听,大约也是怕他们听了心里难受,他才不难受呢!那些人,他是一面都懒得见的。
猫大爷抿抿嘴,他方才收到一个加急迷信,事关三郎生母安危,现在也没时间和这河蚌斗嘴了,看着他回去进屋歇着之后,便幻化原形,跳上屋顶,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龚侧妃现下如何了?”
“回主子,龚侧妃被王爷禁足了,王妃原本派了人去送了一壶茶,被王爷的人拦下了,王妃……似乎十分愤怒。”
“她当然愤怒了,差一点,龚侧妃就得手了,她这一辈子,也算是毁了。”王鲲风冷笑一声,王爷大概已经查明了世子走失的真相,而王妃,王府里与她有仇的就那么几个女人,够资格跟着去行宫的,也就只有两位侧妃,排除一下,再稍加调查一番,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更何况王爷回去便将龚侧妃给禁足了,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加派人手,联络咱们在王府的内应,保护好龚侧妃,另外,带一封信给她,三日后,安排她与王爷见上一面。”
“那,要不要我们的人对龚侧妃说些什么?”
“不必!现在还不能暴露他们,什么都不必说,龚侧妃见到那封信,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遵命!”
夜色中,数人来了又去,悄无声息。
王鲲风站在荒芜的院落里,闭上眼,听着草丛中蟋蟀的鸣叫,还有夏虫在草丛中窸窸窣窣的活动声,他本不愿c-h-a手王府那团乱糟糟的内宅事务,只可惜,这件事情关系到三郎生母的生死安危,若是他袖手旁观,今后又如何面对三郎?
只希望,龚侧妃看到他那封信之后,能幡然醒悟、回头是岸了。
行宫内,俊眉修目的宫装女子倚窗而立,窗外的月色很美,她时常在想,若是当年那一夜,她拼死放弃这侧妃的位份,与三郎一起去往别院,这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这些年来,她从未给王爷一个好脸色,也不曾再承受恩宠,活得就像王府后院里一棵不会说话的苍松一般,折磨着自己。却依然于事无补。
她知道,从她为了家族放弃那个孩子开始,她便再也不配做一个母亲,也再不配让那孩子唤自己一声娘亲了。
这些年来,只要一想到,她如今的尊荣和富贵,她娘家的煊赫权势,都是用他们母子十几年的分离换来的,她便彻夜难眠,恨不得立刻死了。
不!她还不能死!那个害得她和三郎母子分离的贱人还没死,她怎么可以死?
对着那只小猫崽子出手的时候,她也曾有过一丝犹豫,看到它,她便想起自己的三郎,当年,三郎被送走的时候,还是一只刚生下来的小n_ai猫,便在这样一个夜里被王妃命人送到了别院。
这些年来,她也曾无数次托人送银子送东西去别院,王爷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不让她们去看孩子罢了。可是,自己亲生的,又怎么可能不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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