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若真心怜惜妾,便容许妾离开王府,去寻三郎去吧?再留在这里,妾怕总有一天忍不住,会对世子不利……王妃姐姐也断然不能容忍的。”
“胡说什么?这次的事情本王还没有问责平南侯府呢,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种话,休得再说!”豫亲王收起了心底的一丝怜惜,冷冷地看了龚侧妃一眼,“世子若再有闪失,本王第一个饶不了你!”
“那王爷便让妾离开王府吧,否则,妾在一日,世子与王妃便休想安稳一日!”龚侧妃已然忘了王鲲风信中与自己说的种种谋算计策,此刻,她心里的火山轰然爆发,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立刻离开这座吃人的王府!离开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不可理喻!我看你禁足三个月实在太短!”豫亲王见她这般,彻底失去了耐性,平南侯府的力量固然重要,可平南侯府,也未必只有龚嫣然一个女孩子。
“来人!龚侧妃忽染恶疾,命人送往京郊别院避疾!”豫亲王甩袖而去。
半个月后,龚侧妃于王府别院病逝。
“还有几日能到清河码头?”清河江上,一条朴素的客船沿江而下,面容娇美的中年美妇倚窗而立,看着两岸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内心按捺不住的激动。
快了,她很快就可以看到她想了十几年、念了十几年的三郎了!
“回夫人,顺风顺水,明日晚间便可到清河码头了。”
虽然中间出了些岔子,可到底,龚侧妃还是从别院顺利脱身,丢了王府侧妃的身份,是她这一生感觉最轻松的一刻!
王鲲风派去接应龚侧妃的人,让龚侧妃给王爷留下了一封信,只说侧妃自觉心智失常,无颜再占着王府侧妃的位分,自请休弃归家,实则派人给平南侯府去了一封信,只说自己去清河县寻找三郎,往后要和三郎生活在一起了。
十几年里,她为了平南侯府的显赫,自愿囚禁在王府后院。如今,她也该为自己活几年了。今后,她只想和她的三郎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也甘之如饴。
“你们主子如今可好?三郎……可好?”龚侧妃看着前来接应他的人,忍不住问道。
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或许她还要考虑一番,可是,送信来的是王鲲风,是亲手养大三郎的大公子,龚侧妃哪里会不信他?
对大公子,她只有感激的。
当年,三郎尚未断n_ai就被送到别院,本是九死一生。没想到最后却能平安长大,据她派去的人悄悄查探了回来说,大公子将三公子照顾得很好,还亲自编织了渔网给三公子捕鱼吃。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一个人可以让龚侧妃以性命相托的话,也就只有大公子了。
“主子和三公子都好,三公子前些日子已经化形,街坊们都说,三公子是他们见过的最俊俏的公子哥儿呢,如今看来,三公子倒是像夫人多一些,眉目如画,翩翩出尘。”派来伺候龚侧妃的,有一个乃是王鲲风手下的一只母猫妖,素来八卦,是鱼街诸多妖物里最喜欢打探别人消息的,喜欢听八卦,自然也喜欢和人聊八卦,看到龚侧妃爱听这些,便将她这些日子以来看到的新鲜事都说与龚侧妃听,权当打发旅途寂寞了。
“夫人您有所不知,咱们大公子对三公子和姌小姐可是比亲兄妹还好,看我说的,可不就是亲生兄妹吗?大公子每个月在码头做工挣的银子,一多半都拿来买了鱼虾给三公子吃,三公子不曾化形那会儿,吃不得米粮,每日光是鱼虾就要花掉许多铜板,大公子有时候还亲自捕鱼给三公子吃呢。”
“怎么会这样?王府不是每个月都有月钱……也是,那孩子素来是个倔性子,哪里肯要王府的银子?”龚侧妃摇头苦笑,随即有些担忧地问道:“那他们可曾饿着?”
“刚来那会儿确实吃了些苦头,咱们对这里不熟,码头上又经常打架,大公子便不许三公子和姌小姐出门,有一次三公子偷偷溜去码头找大公子,还差点被人抓去呢。”
“那后来呢?”
“自然是被大公子救下了,整整罚了他三日不许吃鱼呢。三公子那几日尾巴都耷拉下来了。”
“噗~这孩子,真有这般爱吃鱼?”
“那还有假?说起来,这段时日三公子好似有些胖了,大约是每日去白家食铺搭伙的缘故吧,那白家食铺的鱼面和拆烩鱼头也实在是美味!三公子每回都要点最大份的葱油拌鱼面呢。”那母猫约莫也是好些时日没有吃到鱼面了,一时间也有些嘴馋起来。
“白家食铺?”
“那是大公子的好友白掌柜开的小食铺子,专门卖些茶饭点心的,因开在码头,倒多是卖各种鱼虾为主,因饭食味道好,生意十分火爆,三公子每日都去铺子里吃饭。”
“这孩子也真不懂事,他大哥养着他本就辛苦了,怎的还天天下馆子吃?”龚侧妃皱眉道。
“又不花钱的。那白掌柜开铺子的地方,本就是大公子的,大公子便说房租不要了,大公子和三公子每日去铺子里吃两顿饭,便算抵了房租了,别的地方也吃不到这般好吃的鱼面啊。”
“三公子也很喜欢吃白掌柜做的鱼丸,只可惜鱼丸做起来十分繁琐,白掌柜便与三公子约定,他每认识满十个字,便奖励他吃一顿鱼丸。”
“三郎竟识字了?”
“化形之后便开蒙啦,跟着对门院子里的周秀才学认字呢。”
“这孩子真的长大了!”龚侧妃摸出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