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孩儿,她吓坏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赤鹰停住以后,其它的马儿也不再乱跑,不过马厩里就像被战车横扫,到处是折断的木柱、栅栏、马厩的顶棚也塌陷了,外人见到这幅惨景,大呼小叫地去禀告了,「郡主坠马,快来人呀!」
等到柯王爷和王妃心急火燎地赶到时,奶妈正搂着郡主,好像抱着婴儿似的,一边拍抚她的脊背,一边嘟囔着,「没事儿,郡主,不疼了……」
「烁兰!我的儿啊!」王妃一见宝贝女儿面无人色,抽泣不止,也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柯王爷震怒道,「这么多人,都看不住郡主?你们想死吗?!」
「王爷饶命!」仆人们齐唰唰跪了一地,奶妈当先求饶。
「母后……呜呜……您可来了!」烁兰看到母亲,更委屈了,哭着告状道,「他欺负我。」
「谁?谁敢欺负你?」赵雪莲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
「就是他!我说要骑马,他不让,还害我摔下来!」小郡主明知道是自己惹怒了赤鹰,却把过错推到卫卿身上。
卫卿的脸颊正在流血,因为被郡主的缰绳抽到,他忍着疼痛,舍命救下郡主,并安抚了赤鹰,实乃大功臣一个。
柯王妃顺着郡主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站在马栏边上的小童,快步过去,抬起手,左右开弓,「啪!啪!」重重地甩了两个耳光!
卫卿哪里捱得住这般打,一下就摔倒了,小脸上浮起五道鲜红的手印,嘴角还流出血来。
「来人!给我打!这歹毒的东西!往死里打!」王妃盛怒之下,哪里还管得了尊贵的身份,就像泼妇一样,指向卫卿,吼道,「打死了,拖出去喂狗!」
两个强壮的家丁听命上前,老鹰抓小鸡般扣住卫卿的手腕,拿麻绳捆紧,一人把绳索扔过横梁,用力一拉,卫卿就被吊在了半空。
另一人则取过挂在墙上的,又粗又长的皮鞭,这原本是调教野马用的,质地坚硬,扣地声犹如炸雷。
只听得飒飒风响,一道黑影毫不留情地抽向那可怜兮兮的小人儿,夹袄瞬间被撕裂,破絮翻飞,血腥味很快充斥在料峭的寒风里,让人控制不住地打着寒颤!
起初还有人庆幸,打死一个马童,总比让所有人陪葬的好,可是看着那犹如风中残叶,被鞭挞得血肉模糊,却还一声不吭的小童,竟动了恻隐之心。
大人都挨不了几鞭子,何况一个瘦弱的孩子,指不定已经昏死过去了……但是感慨归感慨,王妃正在气头上,没人敢出声阻止。
因为杀鸡儆猴,王妃为了教训这班居然敢让郡主受惊的下人,今日是铁了心要打死马童了。
「等等。」柯王爷突然开口道,「先别打了。」
家丁气喘吁吁地停下手,刚好抽了六鞭子,手腕都在发麻。
「停什么停?继续打!」王妃却说道,这时,她已经回到郡主身边,细心地替她擦脸。
「真打死他,传出去也不好听。」柯王爷见女儿其实并无大碍,火气便消了,还劝道,「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罚他三日不得吃食也就够了。」
「你太心慈手软,府里才会没了规矩,以下犯上!」王妃怒气冲冲地说。
「是,夫人莫要生气,我方才说了,还是要罚他的,死罪就免了。」王爷再次哄劝道,然后看了看周围的下人。
王妃一看,奴才们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已经起到了威吓作用,况且,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孩童,确实会落人口实,对王府声望不利。
眼下,正要为明年的皇家围猎奔波,这时候,要是传出不好的消息,引来百姓非议,皇上说不定会改变注意,不来朱雀河谷设围,打死马童是小,误了秋猕和立太子之事才大。
王妃不愧是护国将军的掌上明珠,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权衡利弊,得出结论。
「那好,既然王爷您这么说……」王妃摆出大发慈悲的模样,「就罚他断粮三日,不得外出。」
「嗯,自当这样。」王爷点点头,又对奶妈道,「还愣着做什么?快些扶郡主回去,梳洗干净。」
「是,王爷。」奶妈赶忙搀扶起依然软弱无力的郡主。
「把栅栏都修好,看看这,乱糟糟的像什么话!」王爷又教训道。
于是,下人们点头哈腰,如获大赦一般,赶紧收拾马厩,王妃、郡主和丫鬟一行人,这才慢慢地离去了。
王爷待王妃走远,又抬头看了看那满身是血的马童,刚才他出声阻止,是因为想起一件事。
第三章
柯王爷在看到小童的脸孔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小小的背篓,滔滔的江水,这难道是他捡到的弃儿,那个叫卫卿的孩子。
六年前,也是冬天。让柯王爷着迷的一个梨花戏班,在朱雀河谷边的王村里搭台演戏,他便坐着一抬银顶暖轿,带了四个家丁,前去听戏。
半路上,王爷掀开轿帘,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眺望湍急的江水。
想到山脚下壮阔的河谷平原、牛羊牧场,全是自家的产业,不由十分得意,只可惜王妃只生下郡主,还没有诞下世子。
柯王爷总觉得缺少了什么,唯有叹息一声。一阵寒风猛然灌入,冷得他浑身哆嗦,正想把帘子放下,就看见江边浅滩上,浮动着一个竹筏。
竹筏上好像摆着一只竹篓,不像是村子里的,现在不是捕鱼季节,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