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下面流过,大约当时只是个小溪,长年累月成了小河流。
花重锦“嘿嘿”一笑,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气了。花重锦撸了撸袖子,开始铲石头下面的土。
…………
夜色深处,国师府书房中依旧灯火通明。
陆慕游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拿着一册竹简,龙飞凤舞的古文字,恐怕鲜有人能看懂,陆慕游一目十行,看得很快。
西方忽而传来一声轻啸,陆慕游抬眼望去之时,只见一簇火光冲天而起,似乎是国师府着火了。
陆慕游面上无一丝波动,侧耳细听窗外的动静,只听到火舌舔舐着窗棂的声音,并没有其他声音。
陆慕游冷笑一声,放下手上的竹简,饶有兴味地欣赏着一点一点蔓延进来的火光。
“喵呜!”
一声猫叫从门口传了进来,带着一丝凄厉,好似被这火光吓到了。
陆慕游眉头蹙了蹙,国师府是禁止猫进入,若是说有哪只猫进来过,非花重锦家中那只抹布莫属。
尽管他知道这个火光很大可能是巫毒殿之流搞出来的假象,也知晓这只猫可能是调虎离山,陆慕游眼前浮现出那日花重锦掉眼泪的样子,他叹了一声,循着猫咪的叫声走了过去。
而就在陆慕游快要接近猫咪的时候,猫咪龇了龇牙跳开了,陆慕游这才发现这只猫咪是一只黑猫,并不是花重锦那只灰扑扑的狸花猫,陆慕游心下一惊。
“郎君!救我!”
一声凌厉的惨叫在陆慕游身后响起,陆慕游心中一抖,回身看去,只见花重锦一身红色的衣衫,不知何时陷入火舌当中,红色的衣衫与火光连为一体,绝望的眼神和眼角的泪滴让陆慕游心头一痛。
“不要!”陆慕游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静谧的夜色下,月色透过琉璃窗户洒了进来,洒下一地银辉,没有火光没有猫咪也没有花重锦的泪。
“郎主,您还好吧?”诸葛越披着一件外衣,从外边走了进来。
“无妨。”陆慕游揉着额角,回答道。
“郎主,喝口水吧。”诸葛越连忙去桌旁,替陆慕游倒了杯水。
陆慕游接过杯子,杯中水摇曳着月光。陆慕游脑海中不断重复这花重锦在梦中的绝望,陆慕游闭了闭眼经,这才看向诸葛越。
“所有的梦都有征兆,我已经好久没有做梦了。”陆慕游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赤脚站在地上,地板上的凉意终于冲散了一些脑海中盘亘不去的花重锦。
“可是将有不祥之事发生?”诸葛越回身将陆慕游的鞋子拿了过来,“郎主,先穿上鞋子吧。”
陆慕游摇了摇头,赤脚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向了夜空。夜空中一轮明月已经西下,周围稀稀拉拉几个星星。
“恐怕西方有事。白虎乃是西方,主战伐之神。”陆慕游双眼微闭,脑中京城周边的地图已然铺陈开来,“明日一早动身,去一趟辰林观。”
“郎主,您前几日耗费了太多的气力,这还没恢复过来呢。”诸葛越一手提着一只鞋子,有些犹豫地道。
陆慕游没有说话,靠在窗棂上,仰头看着窗外的星空。
诸葛越叹了一口气,弯身将鞋子放在陆慕游脚边,转身走了出去,明日一早就要出门,给他的准备时间不多了。
不多时,国师府上一盏连着一盏灯亮了起来,下人们井然有序穿梭着,没有喧哗,只有脚步声。
陆慕游握着窗框的手渐渐收紧,细细地回忆梦中的场景,却避不开花重锦一直出现的身影。
“花重锦,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夜色中一声轻不可闻的喟叹,恐怕只有叹出之人知晓。
…………
一扇约莫有七人高的石门伫立在山顶,看起来甚是宏伟,可是近到门前才会发觉,门楣破旧,就连石门上的浮雕都已经斑驳到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
“辰林观”三个字有气无力地嵌在石门上方。尤其是“林”字,长长的两竖向下延伸着,似是要戳到站在下面的花重锦脑门上。
花重锦仰头看着辰林观这三个大字,要说是道观寺庙,她见得也不少了,可是总觉得这个辰林观有点儿奇怪,没有道观应当有的威严和令人景仰。
花重锦掰着指头数了数,达官贵人圈子里经常去祭拜的道观里的确没有辰林观,在这道教盛行的年代,这么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的道观,为何没有艳冠京城?
“花重锦?你怎么阴魂不散?你跟踪我们郎主?”云捷飞惊诧到破音的声音在花重锦身后响起。
花重锦翻了个白眼,转身道:“云侍卫,你看清楚了,我先到的,若说阴魂不散,是你跟着我,不是我跟着你,你搞清楚状况好吧?”
面前的三人均是风尘仆仆,尤其是站在中间的陆慕游,脸色比一路吐过来的于洛还要苍白。
“下官见过大人。”人在屋檐下,花重锦连忙跟顶头上司先行礼。
“不必了,本来就是在外面,不用这么客气。”陆慕游伸手拦住了花重锦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