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美好的东西,里头夹杂着阴暗的嫉妒与过度的独占欲,不会有什么宽容或者成全,只会令人泥足深陷,无法按捺的偏激感情不可能让他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而江衡大概就算是那段感情中的受害者。
即使江衡看起来并不怨恨他,但是对方大概依旧不会接受他的感情,既然如此,不如将感情放到一旁,往后不再提起。他从不介意自己是否得到确切的回应,现在也不例外,就算只是玩玩的关系也好,只要还能见到江衡,一切都无所谓。曹明懿这么想到。
回到住处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曹明懿拿出钥匙打开门,门内的灯是亮着的,显然另一个人也还没睡。
「你去哪里。」周宁予坐在沙发上,神情疲惫,眼眶泛红。
曹明懿看了对方一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脱下身上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挂起。尽管那外套穿起来相当合身,但从风格与剪裁看来都不可能是他的所有物,这一点他与周宁予都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提出来。
周宁予用一种难以言喻的黯淡目光望着他,曹明懿不为所动,径自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口,正想回房间时,便听对方道:「你刚才跟别人在一起?」
「嗯。」曹明懿原本就没想过隐瞒这件事,既然对方问起,便也顺势承认。
「你背着我出轨。」周宁予冷冷道。
对方很少以这种口气说话,曹明懿不由得投去一眼,但嗓音却依旧平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一直有喜欢的人。」他顿了顿,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道:「我们分手吧。」
「你跟那个人复合了?」周宁予问道,嗓音嘶哑。
「没有。」对方不可能与他复合的。曹明懿如此想道。
周宁予听到这句话,登时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起身朝他走来;曹明懿还来不及抵抗,身上的衣物就被拉了起来,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稍早留下的痕迹历历在目,周宁予冷笑道:「那这些痕迹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曹明懿扯开对方的手,若无其事地将衣服拉好。
周宁予神情愠怒,似乎即将失去控制,曹明懿动也不动;在他毫无波澜的目光下,对方终究颓败地收回手,挟带着几分不甘与愤怒离去。曹明懿对此倒不意外,周宁予大抵对他还有留恋,又对先前的暴力心怀愧疚,只是对方这么一走,分手的事却被搁置了。
曹明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很明白周宁予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他自甘堕落,明明不被接受,却还是不惜与对方上床,然而周宁予显然对于曹明懿不够理解;发生这种事情,纵然作为被进入的那一方,曹明懿也并不觉得自己吃亏,相反地,其实是他得偿所愿。
他的家人,甚至是周宁予,都以为他在长久的疗养中逐渐变得正常,殊不知那些都是假象,他只不过是学会了隐藏与压抑自己的需求,就像先前,即使舍不得离开江衡,他还是主动提出了离开,这种谨小慎微的态度,无非是为了避免江衡的反感。只要江衡一句话,他什么都会去做。更何况只是与周宁予分手。尽管江衡没有提出,但是曹明懿与江衡毕竟曾经交往过,不可能猜不出对方的想法。
周宁予在他心中并非全无地位,不然两人也无法共同生活至今,然而比起江衡,对方的分量却是无足轻重,曹明懿宁可辜负任何人,也不愿意辜负江衡。
即使已经冲过澡,但他却是穿着江衡的衣物回来的,身上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曹明懿躺在床上,仿佛陷入了某种错觉之中,就像这几年他从未离开,而江衡也对他一如既往地温柔。这种幻想令他感到心情宁静,闭上双眼,不知不觉便沉入梦乡。
第十一章
因为前晚的纵欲,以及后来的烦躁情绪,江衡直到凌晨才堪堪睡去,隔日一早险些迟到,幸而路况还可以,又省去了吃早餐这件事,终于勉强在最后一刻赶到公司。他乘上电梯后,才发现曹明懿居然也在,这种巧合令他不由得一阵尴尬。
曹明懿没有看他,正与一旁的同事交谈,对方脸上的伤势相当明显,话题也是由此展开,就江衡听来,曹明懿大概是以意外事故作为借口解释伤口的出处,况且其他伤势都被衣物遮得严严实实,这种说法可信度不算低。
电梯里只有四、五个人,其他几人在与江衡及曹明懿打过招呼后,便纷纷在自己的楼层离去,而电梯内终究只剩下他们两人。
江衡悄悄瞥向曹明懿。
对方脸上的瘀青昨晚还不明显,隔了一晚却变得相当显眼,他想起曹明懿昨天深夜离开自己住处的事,不禁问:「你昨晚回去之后……」他问到一半,忽而有些后悔,但这句话已经来不及收回去。
曹明懿望来一眼,淡淡道:「没事。」
江衡弄不懂这句「没事」,是指对方与男友的关系,又或者是指曹明懿自己,心中隐隐有些不是滋味。但凡曹明懿的男友敏锐一些,都不可能忽略他回去后的种种异状,光是步伐虚浮这一点就可以证明发生过什么事,曹明懿说没事,究竟是男友对此不在乎,或者是彼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不管是哪个答案都令他难以接受。
如果是自己的交往对象在彼此有了争执之后,随即与过去的旧情人发生关系,江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因此对于曹明懿的回应深感难以置信。当然,作为行使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