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大爱说话罢了!”明哥儿道:“你不用安慰我,他不骂我比骂我还狠呢!怎么他从前还会来书房坐一坐,怎么这一连的半个多月他连影儿都看不见了呢?只怕真的我自动离了这儿,他才肯来呢!”小吉又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听人说,爷最近新娶了一房小妾,所以一连十几天不来书房,这也是人之常情,哪里就是为着你了?”明哥儿仍摇头道:“不是的,你不知道,他必定是为了我!”
一劝,先就心上大不耐烦,尤其小吉那句“唯独明哥儿没挨过骂的话”更让他听着心里不舒坦,便忍不住冷笑道:“为什么‘他必定是为了你’?你也把你瞧得太大了!你是个什么人?爷是个什么人?还能真把你放在心上了?你生得是比别个俊些,倘若是个女孩儿,或者真能飞上枝头当凤凰,偏跟我们一样也是个带把儿的!但凡你有些志气,就算王爷疼着你宠着你,也该正正经经的别让他轻易沾你的身,偏生没有一点儿男人样子,成天像个娘们儿似的在爷跟前磨磨蹭蹭的,如今被爷玩也玩过了,用也用过了,他自然腻了你,只不过顾着脸面不愿明说罢了,偏你还在这儿自作多情想入非非,竟没一点儿自知之明!”
得明哥儿一呆,随即涨红了脸道:“没……没有!爷并没有……怎么样我!”雨石道:“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明白,也不用跟我分辨,谁还看不出来呢?”便冷笑两声站起来出去了。
个明哥儿忍不住落下泪来,哭道:“这是怎么说的呢?怎么连雨石心里……也一样的瞧我不上呢?我……我还有什么脸好活呢?”小吉忙道:“他天生的一张嘴不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他心里是对你好的,否则也不会为了你去跟佩儿吵,你快别把他这些话放在心里!”
明哥儿哪里听得进,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就越哭,把个小吉也哭得没了主张,只得一旁陪着他,看他能哭多久。
第十一章(2)
谁知一连晴了几天,刚回暖了些,忽又下了场雨,气温便又倏降,一些身体稍虚之人,便禁不住感冒发烧犯起病来。
明哥儿这些日子心上郁闷,日日想着念着王爷,苦受相思煎熬,又常受些闲气,本已日渐消瘦,便也禁不住犯了毛病,一连几天都懒懒的浑身不舒服,又不敢跟人说,只得强撑着慢慢的硬挺。又被小吉察觉,慌忙的叫人去请大夫。偏又被青茗听见,跑去跟佩儿一说,佩儿便站出来说道:“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就这样金贵了?不过略受了点儿风寒,就叫去请大夫,真这样,合府里的人都不用做事了,都只管日日待在屋里等着看大夫!何苦呢,已经招得爷不爱见,还这样张牙舞爪的!一个小感冒,挺两日就好了,还能死人不成?就算真死了人,那命也不见得很值钱!”
小吉一听这话,顿时又惹得一肚子气,再有青茗柱儿在一边不住帮腔,就更气得了不得,忍不住想冲上去吵一架,又不敢。况且这几日雨石被王爷派出外边儿办事,已有两天没回来过,环儿也不知怎么的,也几日没见他的面了,真吵起来,他一个儿没人帮没人拦,必定要吃大亏,只得忍气吞声的进屋去。
明哥儿不免又伤心一回。又熬得两日,身上更不对劲,正感绝望,忽然这一日欧阳英悍出外,至二更天过后方回,只得来书房中安歇。明哥儿见他进来,喜得差点儿晕过去,勉强站住了脚上前迎接。欧阳英悍也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吩咐环儿出去打水洗脚,又唤了佩儿随着进到内室伺候。明哥儿呆呆的看着他进去,竟连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心里一片冰凉,恨不得一头碰死算了,怔怔的站了一会儿,先去床上睡倒。
欧阳英悍一连数日没见明哥儿的面,猛一见,也是又爱又怜,恨不得马上抱进怀里好好爱惜他一番,只因勉强按捺住了,反而没什么话好说,自上床睡倒。佩儿临去前悄声问道:“爷,叫明哥儿搬出去,让小的进来伺候吧!”欧阳英悍瞅他一眼,冷哼道:“多事!”佩儿只得放下蚊帐,吹熄了灯,同环儿轻轻退了出去,掩上了门,各去耳房安歇。
欧阳英悍躺在床上,一时又没有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子,才渐渐睡熟。
睡到半夜,忽然惊醒,只听得明哥儿的声音在外边反反复复的叫道:“爷!爷!”欧阳英悍便有些没好气,喝骂道:“小王八羔子,半夜三更不睡觉,鬼叫什么?”只听明哥儿的声音突地停顿下来,也不过略停了一停,忽又放声大哭,边哭边叫:“爹爹!妈妈!”接着停一停,又叫了两声“爷!”
欧阳英悍听着有些不对,连忙坐起,摸到火石点亮了灯,随便在身上披了件衣服走出去,只见明哥儿仰躺在床上,呼呼喘息着,头在枕上甩来甩去,嘴里不住发出一声长一声短的模糊癔语,偶尔一两句听得清楚,便是在叫“爷!爷!”
欧阳英悍吓了一跳,忙掌着灯走近细看,眼见他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头上额上全是汗水,用手一摸额头,触手烫热,更是暗暗心惊,忙在床沿上坐下,轻声唤道:“明儿!明儿!”
明哥儿烧得迷迷糊糊的,听见王爷叫他,强睁开眼来,用手扯住了欧阳英悍的手指头,双目中滚滚淌下泪来,大哭道:“爷!你答应过小的不会不要小的,可是你现在为什么不要小的了呢?小的做错了事,爷要打要杀都行,只不要不理小的,爷不理小的,小的好害怕,恨不得死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