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绍一身痞气的装扮活脱脱像个寻妓的地痞,他将领子立起来,尽量融入一众人中。
可恶!他怎么就被女人摆了一道!这树倒猢狲散,那些所谓的结盟不帮上把便也算了,还扑上来捞一把!
这女人也不知道竟然真有些手段,将老帅那边的合作直接昭示在宋家眼下,害他不得不扮成这副模样躲开宋家派来的。
封昭在三五成群的人流中穿行,穿过一个十字路口,转进一条花巷,方才谨慎的钻进一家东洋酒馆。
酒馆里一个女人正在咿呀唱着,见封昭来了便朝旁的一个艺伎使了个眼色,“阿香,去绸庄把我这月新制的衣服拿一下。”那艺伎便起身转出门去。
封绍径直上楼,父亲已经派了人接应他回去。
绸庄老板引了阿香上楼,窗边坐着一个女人,一身盘扣软缎细花黑旗袍,黑色贝蕾幅上绿宝石压一片y-in郁的面网,森森的气质倒像只盘踞山x,ue的蜘蛛j-i,ng。
“主子,封昭到了。”
“嗯,果然是父子连逃跑都跟兔窜一样。把消息放给宋家谭家还有林将军那边,我帮了他们这么个大忙,他们也该出来跑跑腿了。”女人笑着挑了挑桌上铜香炉里的香片。
“是。”
封昭将逃的时间和路线便以最快的速度传出,谭言捏着那张纸条站在窗边,“是何人送的消息?”
老华站在他身后如实道,“是一个孩子,是乞丐,该是有人花了钱让他送的。”
“嗯,这人倒是聪明,掐准了我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论如何,倒是利多于害,只是这人必定也是深知这其间的利害纠缠,怕是宋家和林将军那边也已经收到消了。”老华点头。
“无妨,今晚你同我带人去探一探,比起封昭我现在更想知道这个幕后人。”谭言将纸条捏作一团看着窗外。
“封家的事倒与苏小姐有关。”
“她只是一枚棋子罢了,那幕后之人手段狡猾y-in恻,若不揪出来,我们迟早都会是他的棋子。”
“那苏小姐也不是愚蠢之人,怎么就甘愿沦为棋子。”
“被人找到死x,ue也只能暂时屈服。我想让宋林两家趋之若鹜的文件已经在苏家了。若是如此那么受益最大当属苏家,封家和宋林两家的纠葛也会转移到苏家头上。而这一切都是那人反将她一军将祸水引至苏家,按苏恩薇挡槐ǜ茨侨耸遣豢赡艿摹!
“所以主子是打算?”
“揪出那人后尽快从摊浑水里抽身。”谭言将纸条揣进了裤袋,转身回到桌案前,“对了,阿然那边怎么样?”
“孟少爷那边今早拍了电报来,只是报了平安。还说会一周寄一封信来。”
谭言点头示意老华下去。
这次事情结束后,一下子抽身是不可能了,只能让谭依留下来和这三家周旋。
这次先斩后凑父亲那边倒定然会把他放在身边监视,虽然正合他意,但他却担心几个家族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后谭依一人难挡,到时便是战火东引。
谭言放下了文件转接了谭家小公馆的电话。
晴夜无云,路边绿化带上的法国梧桐打下影影绰绰的荫黑,像舞动的厉鬼,风送来码头上的汽笛声,呜呜的,轻喃今夜的难安。
宋家和林家两批人不约而同的潜入了封昭所乘的船上,他们可不止是为了要封昭的命来,而是为了那份牵涉他们利益的文件而来。
船在夜色的掩护下脱开码头的束缚,缓缓融进夜色。
船上,封昭似乎染了疹子,由医生看护出入,一直压低帽沿低调行动。
宋林两家并未发觉,而谭言却在临上船前折道离开,按封昭来路回折到了那家东洋酒馆。
他们在对面的一处旅社停下,老华从外回来,“主子,打听清楚了,封昭确实在那家东洋酒馆停驻过。”
“嗯,让人注意酒馆里进出的人。”谭言点头交待道。
很快他们盯上了发现封昭有诈,赶去报信的阿香。
阿香进了绸庄直上二楼,“怎么了?”女人喝了口茶淡淡的问。
“主子,我们上当了,封昭未走水路!”
砰!上好的白釉点翠牧丹杯被她狠狠砸在桌上,“可恶!快去把文件在苏家的消息传过去!”女人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旅社里,老华得了消息又推门而入,“主子,是钱蒂儿。”
谭言似乎并没有很惊讶,只是眸色沉沉地看着窗外那家东洋酒馆。
船上,宋林两家的人已经动手了,封昭带的人几乎都已经没了,封昭被逼到船边,不知道是谁先扣的枪,封昭应声倒在血泊里,林将军罢手让一个士兵上前去查着。
“林将军,且等等,这人并非封昭!”宋二爷喊住了林将军。
“怎么回事?”林将军愠怒道。
“宋家外探刚收到的消息,封昭并没有走水路,我们被诈了!”
“他在哪!这小兔崽子敢诈老子!”
“不必追了,文件不在他手里。”
“在哪?”
“苏家。”
“这么轻易就告诉我宋二爷这话,当真?”
“啍,我这是想与林将军结盟,你我同力不是能更快把东西拿回来?”
“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