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恶心,头晕,浑身没劲儿,天天昏昏沉沉地睡不醒,这身上的难受劲儿就别提了。可是,谁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小包,你放心,只要你们留下孩子,我和晖晖父亲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玥儿放我们这儿,我们来带,你们也别费心。好好养身体,过了这两三个月,自然都好了。”
包小小清水漱口,在余晖和马千里的搀扶下站起来,看了看余晖,又看了看两位父亲,实在没力气说话。
回到卧室,余晖倚着床背,包小小靠在他怀里,余晖摸着他的头说:“包子,孩子留不留的,还是听你的,我爸爸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包小小重重地叹口气,百转千回,不知该何去何从。
真正令包小小决定留下孩子的原因不是余秋风和马千里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是医生不经意间的一句话。
那晚之后,包小小虽略有思想动摇,却极快地消失,坚持他的想法。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做好当父亲的准备。
包小小和余晖按照之前和医生预定的人工流产手术时间准时达到医院,走廊的孕夫和家属不多,三三两两沉默无语地等待护士点名。
余晖和包小小两人无话,安静地坐在长椅上。
不多时,轮到包小小,医院规定手术室家属不得入内,余晖只得在外面鼓励和安慰他。
包小小进入手术室,遵照医生的话,换了衣服,平躺在手术床上。
“这位做人流真是有点可惜,你看,他的孕激素这么高,可能是双胞胎呢。”主刀的医生翻看包小小历次的检查报告,惋惜地对身边的护士说。
“是呢,上次门诊有人也是这样,龙凤胎呢。”护士瞟了眼化验单,转身继续准备工作。
听到他们对话的包小小睁开眼,蹭地坐起身,忙不迭地问医生:“大夫,您的意思是,我也许是怀了双胞胎?”
“哎,你怎么又坐起来了?快躺下。”正要去消毒室消毒的医生闻声停下脚步。“理论上是如此,不过也许不是,等会儿做完手术你不就知道了吗。”
包小小没有再躺回去,他直愣愣地盯着医生离去的背影,不顾护士的质疑,跳下床,快速地换好衣服,冲出手术室。
在外等候的余晖见包小小进去不到二十分钟就出来,急急地迎上去,见他面如白纸,双眼失神,唇干口燥,以为他是被手术室内的景象吓着,拍拍他的背:“包子,怎么了?吓着了?没事儿,我不是在外面等你呢吗。”
包小小二话不说,拉过余晖的胳膊就走。医生和护士对这样临时反悔的案例见惯不怪,根本不会去追他们。
事后,余晖才知道包小小中途变卦的真正原因。
包小小相信医生的猜测,认定他肚子里不止有一个孩子,肯定是双胞胎。
这个讯息激发了包小小深藏在内心的父爱以及对孩子的不舍,他觉得自己不可以如此自私地剥夺胎儿降临世间的权利,这是他和余晖的亲生骨肉,他怎可这般残忍?
第五十三章
包小小决定留下孩子除了喜出望外的余晖还有喜上眉梢的余秋风和马千里,全家人欢天喜地地迎接小生命的到来。
既然决定生下孩子就要名正言顺,余晖和包小小在春节放假前夕择了个黄道吉日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又选了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日子拍了结婚照,包小小不可劳累,简单地在室内和室外照了两三套不同风格的,即便如此,整天下来,包小小还是精疲力尽苦不堪言。
至于婚礼,考虑到包小小的身体情况,不宜过于操劳,又考虑到包小小的家庭情况,没有直系的长辈亲属,不宜大肆铺张,于是,趁着春节的喜庆劲儿,决定正月初三在本市最好的大酒店宴请亲朋好友。
没有正式的婚礼流程,余秋风和余晖分别代表家长和新人上台致辞,并无赘言。开席后,按照习俗,一对新人在长辈的陪同下挨桌认亲戚改口敬烟敬酒。
遵循先长辈后领导再同事最后朋友的原则,在余秋风和马千里的领引下,余晖和包小小手持酒杯,蒋文明和陶行书随行其后,手里拿着装白水的酒瓶子,时刻候命。
转桌时,包小小这才深刻地体会到为何余秋风和马千里对余晖兄弟俩寄予如此厚望。
马千里的家族成员不多,他的父母已不在世,剩下长姊和幺妹。
姐姐从政终身未嫁,妹妹远嫁美国,这次来不及赶回来祝贺余晖,托人捎了昂贵的礼物录了祝福的视频。
余秋风却是大家族出身,余家的先人历朝历代都是仕途中人,余秋风的祖父曾任著名高等学府的校长,家境殷实四姻九戚。
唯独美中不足,家族虽人多,却是阴盛阳衰。
自余秋风的祖父这辈算来,余晖和他哥称得上是四代单传。
余秋风兄弟姐妹的后代皆是女儿,整个家族仿佛是遭受到魔咒般地不断添女。
因此,余秋风和马千里生下的双子自然是独得全家人的宠爱。
转了三四桌,包小小转得头晕脑胀,‘大姑姑’、‘大婶婶’、‘大姨’、‘大舅妈’、‘二姑姑’、‘二婶婶’、‘二姨’、‘二舅妈’、‘大表姐’、‘二表姐’、‘大表妹’、‘二表妹’等等,根本分不清到底谁对谁,跟着余秋风和马千里的介绍随口叫。
包小小强撑着转完余晖家的亲戚,实在是忍不住冲到卫生间扒着手盆狂吐不止。
大厅内酒味儿混着烟味儿,兼之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