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顿时头大,连忙打断:“我下午有事。你们开就行。嗯……到时候给我一份会议纪要就行。”
“好的。那我下午抄送给您。”他说。
我第一次知道e里的“抄送”功能原来是有用的。
第一天我在公司里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跑了。
跟曾然呆在一起,他那种严谨干练的风格让我手足无措。我感觉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当然,我心里清楚,我就是这个公司的傀儡老板。曾然才是真正的执行者。我只要扮演好那个穿著西装、每周两天到公司、重要会议当摆设的ceo就行了。
时间还早,不到十一点。
这里离我刚来北京市教瑜珈的那个健身房很近。06年的时候我就被人在这里甩了一巴掌,并且认识了张腾。
我想著,不由得想去瞻仰瞻仰自己的历史足迹。就溜达著过去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後,我就到了那个健身房外。
健身房还在。
那个优秀教练的橱窗还在那个位置。
我双手插著裤兜仰头在上面看了看。
这里早就没有了屈晓易和张腾两个名字。这个行业新人涌入的太快,大家都想捷足先登。许多捞到了的人,转身就走。更多的人,挤破了脑袋想遇见宋建平这样的人。
我很少考虑以後。
可是我的以後在哪儿?
挤满了新面孔的橱窗里没有了我。
我忽然有点儿失落。
双手插在裤兜里正打算走人。
健身房的玻璃门突然被人“砰──”的推开,那个人跑的飞快,一下子就跑到我的跟前。我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就被他搂在怀里。
他结实的肌肉咯的我生痛。
淡淡的烟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晓易!晓易!”他惊喜的叫著。
我倒是目瞪口呆:“张腾?!你怎麽在这儿?”
第41章 第一个男人(26)
“你……最近过的好不好?”他紧紧盯著我问。
“还行。”我耸耸肩膀,“你呢?怎麽又回来上班了?”
“嗯。绕了一圈又回来了。”他脸上的表情很喜悦,仿佛见到我是天大的好事。
相对他的激动,我却感觉很平淡。我仔细打量他,却发现自己早没了一年多前那种面对他时的感觉。
“晓易,你後来电话换了,我就没联系上你了。你现在在干什麽?”他问我,把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瞥了他的手一眼,笑道:“我还不是跟以前一样,住在珠市口那边。也不用太上班。”
“他还没放手?”张腾皱起眉头,“我以为……我听说他之前不是……”
他想说的我都知道。
可是这件事情我却一点不想被人提起。
“别这麽的。外面人多。”我挪了挪。
他有些尴尬的松开手,然後说:“我听有个教练说,有你家亲戚去健身房找你。”
“亲戚?”我想了想,“我北京没什麽亲戚。”
“对,我之前也挺奇怪。就前几天,我刚过来这边的时候,就听说有人找屈晓易。我问了他了。他说他是你哥哥。”
我一愣:“什麽?”
“晓易,你哥在找你。他从年初就没你电话,你住的地方也没人。他找了你两三个月了,还以为你出什麽事儿了。之前还去警察局报案,警察竟然说查不出来,还把他关了两天才放出来。他以为你真出事了,就开始一个健身房一个健身房的找你。这都很久了。”
“你等会儿。他为什麽去警察局报案?”
“你手机号码停机,怎麽也联系不上。住的地方没人。”
“……警察把他撵出来了?”
“是。”
我顿时有点儿恍惚。
“我还有点儿事,我先走了。你忙。”我说。
“晓易。”他拦著我。
“张腾,你干吗?”我顿时烦躁起来。“我真有事。”
“你哥哥说不定过两天还会来看看呢?你把电话给我,我──”
“我不给他留电话就是不想见他。”我说。
张腾没见过我这副样子,也没明白为什麽我不想见我哥。他一下子愣在那里。
我又瞧了他两眼。
他这一年多老了许多,甚至微微发福。
那个拿著藤条在阳台晒被子的人,跟面前的张腾似乎是两个人一般。
我最终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我不想再和张腾有任何牵扯。
无论他用什麽理由也好。我不会给他机会。
至於我哥……
我不喜欢他。
我妈改嫁给他爸後,我就不喜欢他。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要画地为牢,把我从他们的三人世界赶出去。冷冰冰的还带著十足的优越感。可惜我打不过他,还经常被他收拾。
他在父母面前都装的很乖巧,无理取闹的那个弟弟只好由我来扮演。
渐渐地我被从这个家庭里挤了出去。
我原来也难受过。後来考上大学了,才总算明白,每个人都是自己活一辈子的,跟爹娘兄弟都没关系。所以跟家里也断的算比较彻底,每三个月打一次钱回去给父母,半年通一次电话,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
我经常换手机号。
最近一次是跟许竞去见了监狱里的宋建平回来後。
我清楚地记得我当时发了新号码和我现住地址给我哥。虽然发送报告告诉我已经抵达。但是他没有收到也算正常。可是,为什麽警察也不管,还关了他两天?
心里开始丝丝的冒冷气。我不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