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苍白的面上现出一丝潮红来,本来暗淡的眸子里有了些许光芒,云谦心中诧异,只得问道:什么事你这样上心?不和太太回去,只怕家父要问。
陶伯恒左右看了看,将他拉到一株芙蓉树下,一朵灯碗大的芙蓉花正开在他头上,“云谦,今天来唱戏那两个角儿你可曾见了?”
刘云谦点点头。陶伯恒凑上前来,低声道:我将那旦角留下来了,今儿晚上咱们兄弟好好乐一乐。
听说近来京城之风渐入锦城,刘云谦只是不信,此时见陶伯恒脸上那两分猥亵的笑容,想起才看见那妖娆胜过女子的旦角来,由不得他不信,他皱起了眉头:伯恒,你身子向来不好,何苦做这些伤身之事?
陶伯恒略觉扫兴,仍是笑道:云谦,如今就算是五老七贤这些人物,一般地做这种事,咱们又何必非要免俗不可?何况青墨其人的妙处,云谦你是真不知道,一旦沾了他的身,就知那情趣。。。。
说到这里,只见刘云谦面上略显不悦之色,只得说道:云谦,你若实在不喜欢也就罢了.
刘云谦见他面上有些讪讪的,说道:今天有点累了,再说太太还在呢,没有不一起回去的理,不如改日再来。
陶伯恒点点头:那好,云谦你什么时候来了兴致,只管和我说。
两个人说着话儿,只听那边春秀在说:刘贵,提太太和少爷的轿子来。
云谦说:想是要走了,我们过去吧。
两人到了房中,刘太太道:云谦,要掌灯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当下众人道过别,一径送到门上,看着两乘轿子去了,这才转回屋里来。
陶太太拉了女儿的手,对陶伯恒说:伯恒,你歇着去罢,我和惠玲还有些话说。
陶伯恒巴不得一声,道了安,回身去了。
母女两个进到房中,陶太太道:惠女,你看刘少爷怎样?
陶惠玲低了头,面上红了一红:妈,什么怎样啊?
陶夫人笑道:我可不是那种不心疼女儿的人,给你找婆家,好歹得让你过过目,不想误了你的终身。你若看的上他,妈好给刘太太说,我看她是极喜欢你的。
陶惠玲说:只是不知云谦他心里。。。
陶夫人将女儿揽在怀中:这个你放心,云谦不是那种轻薄的人,这些年在外求学,花花世界也没迷了他的眼,他跟刘太太说的若是娶妻自然还是家里说了算。你们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的,算得上是世交了,云谦的人品也是知道的,这门亲事,再没有不成的。
说话间,丫头点上灯来,灯光下,只见陶惠玲笑意盈盈的脸上一层春色,当真是花容月貌。
陶伯恒和母亲道过别,回到他房中,伺候他的王妈过来给他倒洗脸水,伯恒道:王妈,老爷可回来了?
王妈递过毛巾说:老爷回来了,去了姨太太房中,刚才叫翠云烧烟呢。
伯恒点点头,知道是不会来过问他的了。
“王妈,你说给厨房,让他们做几样小点心,和着上回从北边带来的女儿红一块送到小书房去,叫锦儿烧烟泡,再让王升到这儿来,你做了这些就去歇着吧。
王升是王妈的儿子,也在府里当着差,她应了声,转身去了。
一会功夫,王升来了,陶伯恒看了看他问:人安排妥当了?
王升点点头,伯恒道:你带了他到小书房去,我这就过去,当心别让太太和大小姐看到。
王升道:知道少爷,你放心。又不是头回了。
伯恒笑骂道:快去吧,少费话了。
小书房门外也植着两株芙蓉树,青墨躺在榻上,看着那窗户上的花影发呆,已经是秋凉时节,风嗖嗖地吹过来,那花影不住地上下颤动,在窗户上留下一团团的黑影,隐约看得出花的轮廓,再看时,又只是黑扑扑的一团。
只听得门边一声轻笑:你发什么怔呢?
青墨回头,见陶伯恒穿着白色的短衣,下面同色的白绸长裤,不禁风力地站在门边上,他坐起身来:你把人留下,却又撇在一边不理,这时候才来。
陶伯恒见他轻嗔薄怒,一对儿桃花眼里波光流荡,上前挨他坐下,看他十指尖尖,白生生嫩得掐得出水来,笑道:青墨,你只该是个女子才对,放在院子里去,不知要夺多少人的饭碗。
青墨皱了眉道:青墨命就如此,生为男子,偏要操这下贱勾当。说着,细白的牙齿轻轻儿咬住了下唇。
陶伯恒道:这就生气了?好啦,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你师弟呢?哪去了?我不是让你劝他也留下吗?
青墨冷笑道:你可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青砚那个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我哪里留得住他,就连我也差点儿给他拉走。
陶伯恒走到榻上另一边,歪身躺下,拿起烟枪来:走了也罢,本来是想留下他陪陪刘少爷的,云谦也回去了,咱们两人倒是落得清净。
他吸了口烟又道:只是他那个脾气,早晚要惹事,他生成那模样,偏又是这么一付脾气,你周全得了他一世?
青墨不作声,坐在那里望着树影发呆。
伯恒过足瘾,将烟枪递给他:你也试试。
青墨回手推开:我不要。他劝我多少回了,让我别跟你们闹,我也没听过,只这件事,我应了他的,就得守着信。再说,你身子单薄,这大烟能不抽还是不抽的好。
伯恒低低一笑,坐过去,手摸进他衣裳里去:不说他了,这些日子不见了,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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