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拍戏忙得很,日理万机的,不知道顾得上不顾上。”
夏钰略微失望地“哦”了一声:“哥你一定记得替我谢谢他喔。”
“一定。你也要注意身体!”
夏斌老母鸡似的嘱咐了一堆,等夏钰听烦了才挂断。放下手机,他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他害怕邵晟扬,可他需要这笔钱。他只有一个妹妹,她还那么年轻,未曾享受过世界上各种各样的美好事物就要面临死亡的阴影。他希望她能活下去。这些年生活困顿,令他苦不堪言,然而只要听到妹妹在电话里精神元气的声音,他就觉得自己再苦再累受再多罪也值了。如果有人告诉他他可以用自己命去换妹妹的命,他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
邵晟扬一言不发地看他哭。夏斌从前给他钱给他人脉,他现在还夏斌钱让他为妹妹治病。他对夏斌做的那些,夏斌以前也对他做过,现在只不过原样还回去,看着他后悔而憋屈的表情,邵晟扬心里别提多痛快,可痛快过后又有些不是滋味。
对夏斌差一点儿,他心里又有个声音说:夏斌不是东西,你也跟着不是东西?你岂不是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忘记你从前承过他的人情?
夏斌好一点儿,他心里就会有个声音说:干嘛对这种人这么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对这种人就该狠一点儿,让他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
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他内心争来斗去,最后变成:夏斌以前对你好过,也对你不好过,现在你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他施的恩你还给他,他欠的债你讨回来,互不矛盾。
可看着夏斌在小钰面前逞强,邵晟扬觉得自己本该幸灾乐祸,趁机奚落他一番,可他不知怎的,竟也跟着难过起来。
他挺想说“夏斌你把身上擦干,别感冒了”,又觉得此举纯属多余,刚才还对人家动粗,现在又来关怀人家,是不是有病?
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更不愿面对伤心欲绝的夏斌,只好躲进书房看剧本,沉浸在虚构的世界中以忘记现实。
夏斌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爬回床上,一沾床单就累得沉沉睡去,做了好多光怪陆离的梦,可一个都记不清。迷迷糊糊之中听到手机铃在响,但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下床找手机。
邵晟扬一直在书房看剧本,当然也听见了铃声。他喊了几声“夏斌你的电话”,可手机依旧响个不停。好不容易消停了,没过几分钟又响起来。邵晟扬听得心烦,干脆循着声音找到手机。来电显示是“原悦”。他不高兴地撇撇嘴。夏斌帮她一次还不够,又打电话来干什么?还说你们俩没关系,鬼才信哦!
他妒火攻心,想直接挂断,可好奇心最终占了上风。他倒要看看这对狗男女当着他的面能干出什么来。
他接了电话。“请问哪位?”
“夏……咦?不是夏斌?难道打错了?请问这是夏斌的号码吗?”
“是的。夏斌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有什么事?”
“那个……夏斌的钱包落在我家了,我朋友刚好出门,顺便给他送过去。他家的具体地址是?”
原来是千里送包外加登门道谢。邵晟扬心想,幸好这通电话是他接的,否则不知道他们谢来谢去会谢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报了住址,原悦说:“好的好的,她们大概十分钟后到。”
邵晟扬晃悠进夏斌屋里,将手机扔在他枕头边。夏斌先前听见说话声,已经醒了,虽然知道是邵晟扬用他手机在跟原悦通话,却没力气阻止,只能无言地听他们说完。
“你钱包落人家家了。”邵晟扬说。
夏斌“哦”了一声,嗓子哑得厉害。邵晟扬有点儿心疼,道:“嗓子疼吗?要不要喝水?”
“已经喝得够多了。”夏斌翻身,背朝他,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模样。
邵晟扬热脸贴冷屁股,当然不怎么高兴,说话时已没了先前的关切之情,换上冷漠口吻:“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倒是一反常理。从前的你可没这么热心助人,还说对人家女孩子没意思?”
“你别瞎说。”夏斌声音闷闷的,“我跟以前不一样了。自从我们家遭难……好多人都对我避之不及,甚至还有落井下石的。我知道人在绝境中有多么绝望。所以后来只要见到别人有困难,我能帮就尽量帮一把。我也不图什么回报,我就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不想别人变成我这样……”
邵晟扬轻嗤:“你要是早想明白这个道理,过去多给自己积德,就不会墙倒众人推,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了。”
“……我知道。”
邵晟扬没更多话好讲,只好继续回书房看剧本。没过多久,门铃响了,来的是两个年轻姑娘。
“我们是原悦朋友,她现在不敢出门,我就替她送回来。”其中一个将钱包递给邵晟扬,另外一个一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他。
邵晟扬谢过她们,便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两个姑娘走进电梯,窃窃私语。
“那个人好像邵晟扬哦!该不会是本人吧?”
“怎么可能啦!邵晟扬前几天还在帝都接受采访呢,哪有这么快跑来希宏市?肯定是刚好长得像啦!”
“也对哦,大明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嘛。而且我觉得他跟邵晟扬也不是特别像,没邵晟扬那么帅……”
关上门,邵晟扬一看手中的钱包便愣住了。那是一款dun的皮夹,里面除了证件和银行卡外还插着一张小小的照